“诶？我想起来了，你要听吗？干嘛露出这么恐怖表情？”自认为回忆时间并不长的何一言被林诺抬眸看他的这一眼吓愣了，却又稳住了情绪，依旧像开玩笑那样说着：“放心，肯定不是黑历史。”

随后拍掉衣服上那些由情绪激化出的魔力结晶物，虽然只是看上去像霜一样的东西，不过一旦林诺有心让它凝聚起来，那些东西会直接让何一言的肩膀碎掉。

尽管路过的街区人流量巨大，他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回忆会不会被误认为中二病发病现场。

“咳咳，听好了，我只讲一遍啊！”

何一言给林诺口述起了，他回忆中的某一天。

欧尼里斯的炼金工坊接到了一笔报酬不菲的订单，但所用材料并未备齐，于是他挂了委托到冒险者公会去。

不过因为填的报酬太低，他自己也知道那种报酬肯定不会有人来接。

不过他终究是估错了，当时的何一言，也就是奈因，因为之前削断了他的手把关系弄得相当迷惑又僵硬，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去修补一下和欧尼里斯的关系。

第二天，欧尼里斯再去查看工会榜单上那份委托是否被接走，正好赶上大部分冒险者要去讨伐天之城中的龙境的日子，他只是挤到前面看了几眼便被挤出去了，他认为自己的委托应该是被其他委托单遮住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林诺听着他形容的细节，忍不住打断了。

“我当时就站在你身后啊，但是你抬头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我拨开了。”

这个何一言脱口而出的答案让林诺联系到了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见林诺又陷入了无言，何一言就继续说了下去。

原本的欧尼里斯并不打算去天之城，而现在他认为自己的委托无人接，只能自己去。

过去的飞船肯定不如现在的飞机稳，所以欧尼里斯一直窝在飞船上的船舱里。

飞船摇摇晃晃地让他很难受，身体本身就不好还缺少休息，所以基本上没出过厕所，一直在吐从没停过。

听着何一言的描述，林诺又忍不住打断了，他已经在今天第三次破防了。

“你不会一直在后面看着吧？！”

“对，你说的对啊，我不仅看了，那个给你抱盆的就是我。”

林诺：信男愿用一生不幸来求哪位大神收了他。

“咳咳，重点来了！”何一言故作玄虚，开始讲他自认为欧尼里斯曾经很耍帅的行为。

龙境，顾名思义，只有龙存在的秘境，当然这只是飞船靠岸之前，并没有很厉害的龙在。

有几只算得上是高阶魔兽的龙朝飞船冲过了，除过本身战力顶尖的奈因，学生船上随行的厉害人也没有多少，飞船自然就像龙的掌中物一样被戏弄着。

另一条船上的人正发疯似得想来营救时，被晃得头晕不行的欧尼里斯脾气上来了，也顾不上仪容体面，擦了擦嘴，提着练习用的木剑冲了上去。

第一剑虽然空了，不过火气上头的欧尼里斯反手下了禁咒，拿着剑背敲碎了龙的脊椎，直接把那条一直在晃船的龙进行了现场版活体解剖，值钱的自己留下，其他人也不敢上去抢。

何一言讲完了，换来了林诺有点迷茫的表情：“你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讲他几剑斩龙？”

“不，是因为你虽然嘴角挂着的胃液而且事后又狂吐很狼狈，但几剑撂倒那东西的样子真的很帅。”

“那不还是黑历史吗？！”所以说你们恋爱脑真的别太荒谬！！！

“诶？明明就很帅嘛！”何一言像撒娇一样说着，几秒后却脸色巨变，失去了原本的快乐只剩下了一脸丧气：“啊，我想起了后续了，因为你用禁咒导致自己被一些人查了很久，具体身份是没被查出来，但我去找你的时候变得麻烦了不少。”不过我啊，把麻烦的家伙全部都解决掉了。

林诺只能认了，不过他也知道了，欧尼里斯以前在学校需要隐藏身份......

理由呢？

......复国借贷？作为大陆重工业天花板的利雅尔曾经会需要这些钱用干什么呢？

林诺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终究还是和往常的推理一样缺少部分理由。

“那你呢？以你的实力来看，那条龙怎么样？”

“强......嘛，在我眼里，现在不是很好说。不过怎么说我也是黑暗神座下的大官，说句话他们会直接卖我个面子，他们能自己把那条龙祭了。”

林诺觉得他找到自己看见何一言的第一眼就感觉到的恐惧所在了。

那种被无法匹敌的强大所支配未来的恐惧。

欧尼里斯至少还有点成长的时间，而林诺的时间更加紧张，他还要扛着利雅尔的大半边天。

不过何一言也没说假话，他没跟这个世界的那种东西打过，只能以曾经加入战场的超古早感叹和久远的经验来回应林诺。

曾经作为人类的他，并没有死在什么很强大的野兽之下，融合了无数平行时空的记忆总是无形的混杂在一起，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和他的灵魂，但那条能始终环绕住线的纺锤，他还是找的出来的。

只是有些.....让人不太愿意面对。

“车站到了。”

“我改主意了。”

“诶？”

“突然不想回去了。”

“去络维尔区吗？”

林诺没有回答他，只是生硬地岔开了话题：“要一起吃饭吗？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