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殊途(1)(1 / 2)明烛一现首页

我离开了桃镇,来到了上海,我到时已是夜晚。

上海的夜景,独有一番风味,一路走过去一路笙歌,霓虹灯的绚烂照的我眼睛睁不开,洋房里的声色光影,街道处里男男女女的喧嚣,打闹,弄情,充斥每个角落,这里似乎多了几分糜烂的炫目。

上海大世界夜总会前更是人群拥挤,有醉汉在街旁,有洋人再逗弄卖弄风骚的舞女,有钱人的少爷,军官或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左拥右抱着。

真可谓是十里洋场烟花地,风云际会上海滩。

于初来香港时的不同,我既少了几分好奇,更多了几分厌恶。

我只想快点找到徐竟川,和他汇合,我按着他给我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是座落在小弄堂里的一处房子,我没有钥匙,敲了门也无人回应。

我身心疲惫的坐在走道旁,蜷缩着身体陷入了沉睡。

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审讯室里,我坐在中间等候审问,四周灰沉沉的,只有残灯在来回闪,我看到程颂时坐于我对面,冷冰冰地看着我。

她问我,“你和共党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的喉咙却忽然发不了一丝声音,我想说话,可是我拼尽全力也无济于事。

我无助地看着她,泪水滑落脸颊,我拼命地摇头。

她冷剜了我一眼,阴鹜目色渗着寒意,她恶狠狠地盯住我,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我疼地“嗯”了一声。

“不说话是吧?”

随后她把我带到一个装有恶犬的监牢,声声犬吠要震碎我耳朵,它们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没少喝血,看到我,就像看到猎物般,欲要冲脱枷锁,将我撕个粉碎。

看到此景,我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全身忍不住发抖,她看到后,冷笑一声,“怕了?”

我咬紧牙关,拼力控住自己,想要克服心头涌上的恐惧。

“还不说?那看来要见血。”

她大喊一声,“放!”

只见他们真的解开了绳索,我十分惊恐,拼命摇头,可是喉咙始终发不出声音,我绝望地摇头,泪水逐渐模糊双眼。

而它们像疯了一般向我扑过来。

我一下惊醒,原来这是一场梦,我喘着粗气,整个人瘫软背靠墙上,后背的汗早已打湿我的衣服。

这还不如一枪崩了我来的快。

精神在迷迷糊糊之际,神还没回过来,我便听着阵阵脚步声,好似越来越近。

我抬眼望去,一身紧身长衫,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不疾不徐地向我走来。

是徐竟川,他带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气质更像一位教书先生,脸上笑意漂亮又干净,温声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随后他眉头微皱,紧张地俯下身来用手轻探着我的脑门感受温度,严峻道:“你发烧了?快进来。”

他忙扶起我,把我带进家中,让我先歇着,他去取药。

好一通忙活后终于安顿下来。

徐竟川与我说,他现在的身份是上海地下交通站的站长,负责上海一切地下工作的交接,而我是他的下线。

徐竟川安排我在一个三流小报社当记者,那里的社长是自己人。

我不由得紧张,我有身份了,我要开始执行任务了。

徐竟川还有个身份就是仁新书店店长,书店其实是一个上海地下党秘密联络点。

他还跟我说,有个秘密的接头语,“地镇南岗一派西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让我一定要记得。

我想起了程颂时,我与他说了程颂时的事。

他点点头,表示他早就已经知晓了,而且目前她是现在上海第一亲日报社的记者,还是青木繁身边的红人。

青木繁,日本驻沪领事馆总领事。

听说程颂时一直跟着他,而且他还被外派过去南京一小段时间,后来就一直驻扎上海。

青木并不是个激进派,他擅长稳扎稳打,一直试图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为目的在中国进行精神洗脑和推广。

他就像把无形利刃,刀刀致命,刀刀不带血。

听说就是青木带的程颂时去程家。

我问徐竟川,程颂时是真的投日了吗,他摇摇头,叹息道:“具体不清楚,我不能贸然去找她,但,她在上海倒确实是个实实在在的汉奸。”

我的脑子就像一捆乱了的线圈,我已无心去想更多,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的身份我的立场是党,是国家,谁挡我,谁便是我的敌人。

我对敌人一视同仁。

徐竟川给我安排的房子是在上海的小巷里,这里生活气息浓郁,人人说着一口地道上海话,可惜我听不懂一句。

民国二十九年,三月三十日,汪伪政府成立,有许多重庆高官叛逃上海,周准便是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