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只能将用生命去赌,去换取最大程度的心安。
而魏忠贤刚才称呼自己是奴婢,现在求饶的时候又称自己老奴,他的用意很明显:
让杨笙念在他们多年的旧情上饶了自己。
看得出来,他真的害怕了自己。
杨笙眉头舒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刚才的赵高是直接给了一棒子后,才给了一个甜枣,而对于魏忠贤,他只需要给一个巴掌,魏忠贤自己就会去找甜枣吃。
“魏忠贤”
杨笙唤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动作就直直的矗立原地,居高临下对着魏忠贤说:
“本殿下知晓你入宫以来的不易,也知晓你的野心。”
“贪生怕死,人之天性,本殿不究其过。”
杨笙的一段话让魏忠贤大为震惊,他憋红了老脸,盯着眼前的太子。
他都做好引颈受戮的准备,可太子的话让他如重获新生般,他老泪纵横的看着杨笙,
杨笙看自己说的话效果已经到达,便继续说道:
“趋利谋权,本殿不反对,有其能者为其官,天命使然。”
“可你曾想过,本殿一死,无非天下大乱,权臣把政,而你空有其能,却只能为其鹰犬。”
“虽苟全性命,保其权势,但他宇文护,他秦桧能为千年之主!?”
“乱世之臣,忤逆之辈何有善焉?”
杨笙的话如同春日惊雷般炸响在魏忠贤的耳畔,
他是一个聪明人,其中的利吉祸害在杨笙的点拨中他瞬间明悟,这个时候太子的声音继续在大殿回荡:
“本殿下已经知晓了宇文护的谋划,不是想偷天换日吗?本殿陪他换!”
“赵高那里你不用去想,就继续把他当作左相党的人。”
“魏忠贤”
还在思考着杨笙的计划没回过神的魏忠贤被杨笙的这一声呼唤突然惊醒,连忙跪地道:
“奴婢在”
杨笙捏着鼻子,对他挥了挥手随后说道:
“去把地上的尸体处理了,都要臭了,顺便给本殿拿包金疮药。”
“殿下?您怎么了?”
“快去!尸体快要臭了,我的胳膊也要臭了。”
杨笙踹了一脚魏忠贤,不知道是他紧绷的太久,还是太子杨笙的情感在影响着他,
不知道为何他对魏忠贤有着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亲近,以至于他和魏忠贤说话的时候不再用本殿称呼自己。
“唉”
杨笙心里五味杂陈,苦叹一声。
他不知道魏忠贤听没听懂他话中的暗语,
也不知道魏忠贤是否真心追随自己。
可现在,他除了选择相信他们,他能做到也只有这些了。
“疼疼疼疼”
魏忠贤处理完一切后,已经是寅时之初,
坐在龙椅上的杨笙,正在独自地为自己的左臂上药,他拒绝了魏忠贤的请求,
他只想自己一人独享这片刻的安宁。
独坐良久的杨笙看着这眼前辉煌无比的大殿,他只是静静的坐着:
这偌大的乾清宫,
这偌大的洛氏帝国,
举目望去,有值得他信赖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