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场的因素是……小T吧？”

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感觉让玖昊若有所思，即便现在他头疼得很，就好像有人强灌着信息进入他的脑中而他一时接受不了。

“你……不是……带‘我们’……去到……”

这是玖昊昏迷前一刻从数据洪流里面勉强听到的信息。光流在完全汇入“杰诺亚洛”后，机体像是积木一般被一部分一部分拆散了。驾驶舱部位坠落在地。

校园报上醒目的交流赛字样同时吸引了玖琳珅和姬雏花。

“真羡慕四年级生，三周后可以参加交流赛。可以在训练的时候就摸到腾蛇设备。”

“你还是先搞明白机体自带推进器的区别吧。嗯？”

玖琳珅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从刚才起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用社交软件不停骚扰众人的兄长。

“阿昊，你是说那些蓝色的东西和你‘进行交流’了？”玖槃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大口咖啡后将瓷杯放回床头柜上，“这就是你继昏迷一夜后，又躺着睡三个小时的原因？”

玖昊得知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醒来时在方舟的医护设施内，身上七七八八地贴着各种检测仪器。床边放着两杯泡好的褐色饮品。

“我是什么研究对象吗？”玖昊没敢随便动那些仪器，稍稍坐起询问到。

玖槃将手揣进口袋，说：“这已经是一种妥协了。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些引起恐慌的蓝色立方体包围，随后它们还凭空消失。如果不是‘方舟’主动承担了对你的看护，‘联合科学院’可能真把你关进监护室。”

“嗯……现在情报很乱，我不太清楚。”

“啊？虽然我确实是想问你对此事有没有头绪。”

“老爹你不是问了……”

无法解释的现象出现在玖昊身上，他现在像是在读心一般从玖槃那边获知了情感和情报。

“异生物几乎全灭了军方派出的防卫部队，死伤人数不少，市区也被毁大半。现在还不知道异生物们到什么地方去了。”玖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活动胳膊确认了一下身体状况，除了没吃饭的饥饿和刚醒的乏力以外没什么大碍。

玖槃将靠近玖昊的那杯饮品推了推，他也这才闻出来那并非咖啡而是巧克力。

其他人呢？想必还是因为工作日而去上课了。

“请进，多亏了U国的驻防部队送我回来。”

“你知道？我们以为你当时处在完全昏迷状态。”门外的奥利弗听见玖昊的话走进医护室，他甚至还穿着驾驶服，显然这次事件搞得军队也在不断进行灾后巡查。

连对话也不需要，玖昊有一种单方面“理解”了其他人的感觉。不过他不说话可并不能向别人传达自己的消息。

“我身体什么的没事，你们先听……额？”门外闪过一道身影，玖昊略一停顿，随后喝下一口热可可，“谢谢，很好喝。”

隔着墙的金发少女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再悄悄向医护室里看去。

玖昊放下杯子，直直盯着玖槃，提出了正事：“关于异生物的事情我有了些不算严谨的推论。”

欧若拉清晰地从玖昊的目光中看见了远处的什么，既不是近在眼前的几人，也不是房间的某处，而是更加遥远的地方。仅是因为这点，就连身旁带着文件走进房间的艾莉娜也没被欧若拉发觉到。

“博士。”

“哦哦，艾莉娜啊，结果如何？”

始终保持相敬如宾一般的夫妻二人交换了手上的东西，玖槃翻动着玖昊的身体数据报告。

“血常规正常，心率脑电波稳定……完全正常。”即使玖槃很仔细也没能从中发觉什么，他沉默着，如玖昊一样。

因为“完全正常”才足够“异常”。玖槃表面没有反应，但心底肯定很苦恼。“诺亚”项目能否突破全看这一回，“方舟”也本就为此而生，但线索却在这里消失。

倒也并非完全没有。

“嗡”陈昆口袋中的手机略微一颤，即使在课上他也稍稍看了一眼。

“真是净给我整麻烦活。”

学校的晚自习可以自行选择参加与否，一般而言家住得近或者住校的学生普遍会利用这些时间。现在参与“诺亚”项目的几人却没有这么多时间。

放学后，陈昆依靠林文玉的情报来到三年级2班外，等候着直到玖琳珅和姬雏花两人并肩出门，他动身走上前。

“下午好！”他冲玖琳珅挤了一下眉毛，对姬雏花说，“对不起啊，我找你的朋友稍微有些事，能允许我们单独聊聊吗？”

“高年级的学长啊……”姬雏花双手不安分地十指交叉起来，“当然没问题！不打扰你们了！”

虽然对她的莫名兴奋感到迟疑，陈昆和玖琳珅还是没说什么告别了姬雏花。

“这是日天他单独告诉我的，所以我希望你也别太张扬。”

“嗯。”听陈昆语气十分沉重，玖琳珅也变得神色凝重起来。

“他说自己的身体协调感有些失灵，躺了一天也不见好转，需要器械辅助治疗，‘方舟’研究说可以试着用VR设备辅助治疗。但是‘方舟’里没有，所以我想给他送过去。”

“说到底就是无聊想玩……”玖琳珅听到一半就歪头，对这段话充满了不信任感。

“事到如今，日天他怎么会做那种傻事！”

“……！”

陈昆突然的愠怒状让玖琳珅收回了话，但是她又怎么会是好糊弄的角色？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作为‘队长’，”玖琳珅闭目稍一思索，又睁开了眼，“没有我或者‘方舟’的许可，N-1无法启用自动驾驶。”

陈昆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装狠劲一下没了大半，讪讪道：“那……我该如何获得玖小姐你的许可呢？”

“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我说明白。”玖琳珅这下看破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玖昊，他平时有一嘴没一嘴地把陈昆的性子早就全告知了玖琳珅。

“日天，抱歉！”陈昆心里暗自道了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