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外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随后被强行打开了。

“‘请进’，应该这样说来迎接客人吧，‘尚达奉’？”

三人走入，站在最前面的亚纳尔反手打了个响指指着K说。

“我讨厌那个称呼，叫我‘K’，”K也毫不示弱地回应到，“不速之客没必要接待。”

“尚达奉”也是卡巴拉对适格者的命名方式。玖昊姑且不论，好像米迦勒最开始也并不知道K的身份，在听到亚纳尔这么说后奇怪地看着K。

“你躲在这研究这种东西。”

“对扎克的模仿罢了，还要多谢你的专利技术了，成事利。”

“咳……”

刚刚提出一嘴的然德基尔为了停止话题咳出两声选择了沉默。他身后缓缓迈出步子的女性叹着气走到他身前。

“话说多了便不攻自破，无需多言。尚达奉，这次我们来是为了异生物的研究进展成果，文字资料或者电子资料，你总有备份。交出来，我们不会做什么。”

“我无可奉告！”K摘下眼镜张扬地说，“无论是纸面资料还是电子资料我都没保存过，想要的话……”

她手指摆出枪状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自己来拿。”

众人听见了令人背上发怵的“咔哒”声。

“我们不是来和你谈条件的，”举起枪的是亚纳尔，他本就让人胆寒的绿色眼瞳更加显露出杀意，“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而且现在有四位适格者在场，你无法脱身。当然，你的宝贝实验体就算毁了也没关系，卡巴拉只要你脑子里的东西而已。”他的枪从K身上又挪向装着大脑的容器……

“咔哒”

这次是第二声上膛并拉动保险，玖昊举起了不久前从玖槃那里拿到的枪。

“放下你的枪。”

“适格者不怕那种东西……”亚夫结在一旁看着，突然微微眯起双眼，“嗯？”

“日……日天，你这是在瞄准哪里……？”陈昆轻轻地问。

“咔，哈哈哈！连瞄准都做不到还说大话，你就试试开枪吧！”

枪声如他所言响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声枪响，一枚子弹偏斜着穿过了透明的容器，那只大脑并未被触及。亚纳尔手中的手枪却被玖昊打落在地。

“怎么可能……”他没有丝毫犹豫想再去捡枪，枪却被玖昊接着连开的第二枪射中，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滑到墙角落。

“biang！biang！”小T模仿着声音起哄，完全不在乎被打穿后涓涓地流着维生液的容器。

玖昊的枪口重新定位，指着亚纳尔那感到被戏耍而愤怒的眉间，这一次他“对准了”。

“好到此为止！”

玖昊手上吃疼，米迦勒以一个意料之外的倒蹬腿踹飞了玖昊手中的枪，手枪飞出后打着转落下，亚夫结轻松接住并将其收入衣兜。另一边相对高大的然德基尔按住了意图冲上来搏命的亚纳尔肩膀，一瞬间两方只得偃旗息鼓。

“叛徒！”陈昆打破沉寂，冲着背身走回卡巴拉适格者队伍中的米迦勒道。

米迦勒自如地闭着眼睛回应着：“如果我不阻止你们继续做多余的反抗，那才是在害他。”

人数上是五对四，但真要起冲突怎么看都知道是方舟压倒性的不利。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不过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们大人……”K举起一只手示意所有人停下。她的表态确实举足轻重，卡巴拉几人和方舟参与者都静等着，“我和你们走，说到底你们只要我的记忆与知识，而且‘卡巴拉’和‘方舟’的目的本是一样的。”

K从电脑上拔下晶体一般的便携硬盘，递给玖槃。随后设施内的灯光和运转的器械基本熄灭，只有数台应急灯维持着运作。外边的阳光从正门照入研究所。

“人类二十年前开始研究的这一切有所结果，作为先驱我很欣慰。”

玖槃接过晶片，大概知道里面是何物却还是捎了一句：“我要是问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太不识趣？”

“这之中是一个奇迹，是‘诺亚’计划的关键，由无数机会、因果汇聚而成的人类的答案。交给‘方舟’也是因为它已经有了独属于自己的主人。”

玖昊被几人投来的视线弄得不是很自在。无论如何，他要接受这件事。

“卡巴拉的人不会追究那东西，不必对我们带有敌意……”亚夫结临走前回头观察了一眼玖昊，随即察觉玖昊虽然双眼对着几人，却好像看着的是“他的前方”。

“是我肤浅了，这样的小磕绊又怎会影响真正迈步向前的人。”

其他几位适格者跟着亚夫结走向门口，K稍微暂停了一下脚步。

“我已经关停这座海岛的所有设施，你们也可以回去了。那……回头见。”

“怎么可能‘回头见’。”玖槃轻轻动着嘴，将晶片交给了玖昊。

缸体中的大脑陷入沉睡，不久后它也会完全丧失机能。玖昊已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小T，即使现在知道她到底是什么。

为了解T-VR真面貌的旅途已结束，但是问题并未完全解决。

“噬者”(Eater)，异生物在传达的信息中告知了自己在逃避的对象。似乎是更加高级的文明，圈养着异生物，跟随着异生物逃跑的轨迹接连毁灭了数个星系与文明。

“你说的那个‘噬者’‘几天就能颠覆各方面远超人类的机械文明’，那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对人类做什么？”林文玉疑惑地问。

“或许是在观察，或许是别的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回到学校重新投入学习的玖昊面对几近满分的测试成绩也无甚感觉，老师在台上的教学和他现在在考虑的事八竿子打不着。但至少在这片桌布上他还能就此事进行讨论。

“日天，交流赛的演习训练要开始了，我们得准备走了。”陈昆提醒到。

“嗯。”玖昊承应下来。比起考虑还没有头绪的问题，还是该先面对眼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