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术兴爬起身子,咬牙切齿的拱手道。
“谁是寨主!”
“白如霜!”
“再说一遍,谁是寨主!”
“回寨主的话!是一年前收了我等山寨,几个月前收了常坤和梅山等溃军,现在正站在高台上的白如霜,白寨主!”
“很好。”
白如霜神色如常,又慵懒的坐了回去。
赵术兴略抬了抬眼皮,似是心有不满,随后恢复恭敬,回到高台上去了。
动作虽小,却被张清敏锐的捉在眼里。
赵术兴果然心存反意,那么只要自己也有足够的价值,便足以令自己那棋子的地位上升,甚至,变成棋手也说不定。
思绪至此,张清越发恼恨自己的修为。
倘若自己再有些本事,还何必在这对着这个王八蛋打口水仗,对着喷?
怕是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不,扇一巴掌也不够,嘴里还得带上一句:
“不是哥们,你知道我啥修为不?”
可现实是残酷的,自己就是没有赵术兴修为高深,那就没办法,口水仗该打还得打。
于是张清双手叉腰,身体后仰。
“大哥,好歹你也是个寨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寨主还没发话呢你先动起手了?你这是没把咱白寨主当人看呢。”
“这要换我,白寨主发不发话两说,我都得先给人家磕两个,不是人家白寨主,哪来今天这么多弟兄?我看你,莫不是心存怨恨,想叛出天云寨自立为王吧!”
赵术兴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牙关紧咬,拳头攥得死死的,不是白如霜在这,他早就冲上去狠狠宰了张清这个狗娘养的!
宰他一千遍,一万遍也不够!
在一边看戏的常坤和梅山二人倒是乐得自在,毕竟,赵术兴这家伙平时在山寨里,就仗着自己前寨主的威势,不听令,不练兵,一有事,我寨师!
现在终于有人能当着他的面指着鼻子骂了,这还不得好好看个大戏?
就连底下那帮子土匪,也跟着起哄道:
“这小子说的对啊,寨主可是咱的恩人,不是她,咱们指不定在哪块埋着呢!”
“就是啊,连寨主话都不听,这寨师怎么当的!”
也有赵术兴手底下的流氓无赖,力挺赵术兴道:
“这小子纯纯跟这拱火,寨师怎么了?寨主可说了,寨师不听调遣!”
“寨主说你可以吃屎,你是不也得吃去啊!”
又有人道:
“寨主客气客气你们还当真了?要点脸不!”
“一天到晚就知道下山抢村,不干正事!”
听到不干好事这几个字,又有人急了:
“你他妈说谁不干正事呢?老子他妈是个土匪,一直干的就这营生!土匪不抢村,还他妈跟你们似的成天练那破阵?”
眼看场面越发不可收拾,常坤吼了一嗓子:
“都他妈没完了?”
狮吼虎啸,压灭底下的争吵,带着阵阵回音。
台下的江流暗暗吃了一惊。
原以为这常坤只是军阵厉害,嗓门大了点而已,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普通人便是嗓门再大,也难以压住上千人,可常坤不过一吼便轻松镇下,足见其修为。
要论单打独斗,他虽然比不过梅山,可也不是自己能碰瓷的。
而高台上的赵术兴,却不如江流这般想。
刚才台下的争吵自己全看在眼里,自己的势力已经越发薄弱。
正因如此,他才比任何人都更需要那块宝玉。
只要那宝玉在手,自己唯一的软肋——肉身,便也成了最坚固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