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楼每年荷灯节都会组织宴会表演，任何人都可以进去观看。

两人走到门口，里面嘈杂一片，看来表演还未开始。

刚准备进去，却在门口遇到了也正准备进去的摄政王，两人不得不行礼。

“殿下。”

“殿下。”

萧凌轩有些意外看到两人，没想到香柳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你就这么来了？”萧凌轩问。

香柳不知所以，“啊？”

萧凌轩拉起香柳的手，向路边小摊走去，玲儿抬脚准备跟着，被行纪挡下。

“玲儿，今日好生热闹，咱们去逛逛吧？”行纪攀上玲儿的肩。

玲儿着急将行纪的手打下去，“我要跟着姑娘。”

“哎呀，殿下在，她肯定不会有事的。”行纪疯狂使眼色，玲儿看向香柳两人恍然大悟。

“啊，是啊，今日确实热闹，咱们去逛逛吧。”

清风有些无语看着走远的两个人，紧紧跟上去，他也不想和殿下呆着。

萧凌轩手里拿着一个鲛人面具，环手将面具给香柳戴上，“这青竹楼里的，谁不认识你？无双娘子。”

很久没有听到无双这个名号了，香柳反应过来，将脸上面具扶正，“多谢殿下提醒。”

是了，被人认出来，不仅是自己，还会给摄政王带来一个私养歌妓的麻烦。

可是面具太过招摇，刚走进青竹楼，所有人的目光就汇聚过来了。

更何况，身边是摄政王。

“那个女子是谁？”

“感觉有些眼熟啊……”

“可别乱说！”

香柳紧张得不得了，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附上，一路带着上了那最高的厢房。

萧凌轩放开手，坐到位置上，看香柳还愣愣地站着，倒了茶递到对面，“可否赏脸陪本王一起听曲？”

香柳脑子嗡的一声，“殿下，奴自然是听殿下的。”

提着裙子，轻轻坐下，端起那杯热茶，放在嘴边吹了吹，才慢慢抿了一口。

清香的茶水清明了香柳纷乱的心。

“殿下，您将奴这样牵进来，会被人误会。”

萧凌轩不以为意，“本王会在意这些闲言碎语？”斜靠在椅子上，幽深的眸看过来，透过面具看着香柳的眼。

“你今日，就乖乖当个美人鲛便好。”

“嗯。”

“第一个节目！《琵琶记》！”

锣鼓起，笙歌唱，青竹楼的风尘之气蓦然升起。

“人生几见此佳景？”

“惟愿取年年此夜。”

“人月两清。”

……

萧凌轩闭着眼，手撑着脸，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香柳双手捏着茶杯，“殿下，当真如此喜欢听曲？”

萧凌轩缓缓睁眼，“本王身在朝廷，人世间的趣事都不曾体会，只能当一回曲中人，才能有些许的爱憎喜厌。”

官场中的虚伪他早已经厌烦，可身为人臣，不可不尽责。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

他和光同尘，一心为天下百姓，可苍生中无一人可以依靠。

“殿下，世人红尘固然多姿多彩，但一旦失去万劫不复。”香柳低头，“殿下还是不要了解的好。”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

“不想团圆在今朝。”

香柳看着身侧的屏风，一月前，自己还在对面的台子上看这面青山屏风。

“回首繁华如梦渺。”

“残生一线付惊涛。”

萧凌轩皱眉，站起身，“这荷灯欢愉佳节，为何安排如此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