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简姝站在病床前,愣愣的看着已经躺了两年多的母亲。她的手里紧紧攥着医院给的放弃治疗同意书,刚才医生的话还犹在耳畔“简小姐,以你母亲现在的身体状态,哪怕是以后每天一针特效药,那也只是在延缓她离开的时间而已!所以,建议你还是认真的考虑一下吧。”
“简姝,你来啦?”张姐推门进来,看到简姝跟她招呼。
“嗯!”简姝收敛好情绪,把手里的单子放到床头,熟练的接过张姐手里的毛巾,和张姐一起给母亲翻身擦洗、换尿布、清理污秽……,两人忙活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病人的一套护理流程总算是做完了。
在坐下来喘口气的间隙,简姝把床头柜上的单子递给了张姐。张姐疑惑的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问“你这是……决定要放弃姚老师的治疗了吗?”
简姝笑容苦涩,不答反问“所以,张姐你也觉得,我应该选择放弃是吗?”
张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知道,你竭尽全力的吊着姚老师的命,是想让她有朝一日,能够看到简家的大仇得报!所以,只要你一天没有放弃姚老师,我就会亲力亲为的照顾好她,让她哪怕是躺着也是端庄得体的姚老师!”
简姝红了眼眶“谢谢你张姐!不过……这次我是决定放弃了。你说得对,我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是接受不了自己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活死人的。就让她体面的走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也是可以的。”说着,就含泪拿过张姐手里的单子,“刷刷”几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姚琴的遗体火化后,简姝直接把骨灰坛抱回了家。她没有给母亲办葬礼,因为两年前简家出事以后,简家就只剩下她简姝一个人了,而姚家……,也早就没了往来。
简姝在家里的客厅给母亲摆好供台,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郑重的保证“妈,您先委屈一下!等事情有了结果后,我就回来送你入土为安。”
这时,张姐抱着刚睡醒的福宝出来,见姚琴的灵位供台已经摆好,她握着福宝的小手在姚琴的灵位前作揖,说“来,福宝,给姥姥磕个头!”,福宝以为张姐是在跟他玩举高高的游戏,开心的“咯咯”直笑。见状,简姝起身,伸手去接过儿子,在他肉嘟嘟的脸蛋上“啵啵”了几口。
张姐也给姚琴点了三炷香,回头见母子俩玩的正开心,她不由的鼻头发酸,问“简姝,你这次去京城真的不能带上我和福宝吗?小孩子现在正是忘性大的时候,不能离开妈妈太久的!”
闻言,简姝也是悲从中来,她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着儿子的小嘴儿,抱歉道“宝贝儿,妈妈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哦!”说着,又眷恋的和儿子互动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把孩子送回张姐的怀里,沉重的嘱咐道“张姐,以后福宝就拜托你了!”
在离开滇城前,简姝去了一趟华贵金库,把爷爷存放在保管箱里的翡翠吊坠取了出来。
到京城后,简姝把吊坠送去了拍卖公司让他们做鉴定估价。坠子是佛手柑造型,佛手谐音“福寿”,它的水种和工艺都无可挑剔,单论品相就已经市值数百万了,又因为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所以这样的拍卖品在市面上非常罕见。
拍卖公司在拿到坠子的资料后,就把它作为噱头,开始大肆宣传。一周后,简姝接到了拍卖公司马经理的电话,说有买家相中了她的坠子,愿意出高价直接交易。
简姝在拍卖公司的VIP会客厅,见到了“翡翠一姐”秦香楠。秦香楠见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小姑娘,颇为意外,不确定的问“这个坠子你的?”
“是,秦姨你好!我是简州贺的女儿,简姝。”简姝大方的自我介绍。“你说你是简州贺的女儿!定居在滇城的那个简州贺?”秦香楠张大了嘴边,这个名字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听人提起过了。
“嗯”简姝乖巧的点头。秦香楠开始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起她来,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一些故人的影子,良久之后,才发出感慨“这么仔细一看,你的眉宇间确实和简州贺那家伙有几分相似!看来,你还真是他的女儿呀!算起来,我和你爸爸已经有二十几年没联系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的他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他的婚礼上呢!”想起往事,秦香楠忍不住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