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神兵,敌方众人见状手持弯刀再攻,那蓝衣女子神色镇定自若,丝毫不惧!提枪应战,挥洒之间势如江海倒灌!
“雪如沁!”华裳女却咬牙切齿的大喝了一声!
她方才被那长枪所伤,血自肩上溢出,已顺着袖管殷红了素手。她一把搡开欲上前搀扶自己的人,弯刀再挽寒光银芒,正面硬抗长枪。
长枪势如破竹,弯刀巧如盘蛇,蓝衣女独对众刀客,枪势虽霸道勇猛,却也一时也难以脱身。
严况望向那蓝衣女的神色复杂无比,程如一看出异样,不由好奇道:“你……认识?”
“好像……是我师妹。”
“啊……?!”
话音刚落,蓝衣女子倏然改为单手提枪,另掌旋身抖腕间,袖中飞硝如雨,轰然炸开一团白烟浓雾!
“快,跟我走!”
敌方视线受阻,蓝衣女趁机脱身,冲二人招手,严况闻声将程如一打横抱起,拔腿紧跟。
三人身后不时仍有暗器飞刀袭来,蓝衣女子舞动长枪回马,将其一一挑落回送。
程如一生怕压着严况心口伤处,微微扭头,只见身侧闪过群山峻岭,恍如幻觉梦境。
“这边!”
蓝衣女子带他们绕过了方才那片诡异林子,直奔山上,又只寻小路偏路,不多时便甩脱了身后那群人。
又穿过一片密林,跃过蜿蜒清溪,一桩简朴的木屋,映入眼帘。
“到了,快进来。”
蓝衣女子推开房门,这小屋之中利落简洁,只安置了床榻桌椅,台架上铜盆也盛满了清水。
严况停下脚步,这才发现怀中人已沉沉睡了过去,他连忙入内,将程如一放在榻上,掌心轻拍人面颊,不住沉声唤他。
与此同时,那蓝衣女在他身后,也轻唤了一声。
严况耳廓微动,神色凝滞回身瞬间,正对上一双激动却又蕴满悲伤的眼。
“给你,止血丹。”
蓝衣女子错开目光,搁下长枪,转而从床底摸出个瓷瓶搁在严况手边。严况不假思索取出一粒,掐着程如一牙关塞了进去。
“呃……!”
原本昏昏沉沉的程如一,被噎得生生清醒过来,好在严况及时倒了茶水过来灌下,他才不至于被再度噎昏过去。
程如一茫然抬头,只见严况与那蓝衣女子正相对无言,而当他定神看清那女子容貌时,不由一怔。
倒不是他认得这名女子,只是……
他这一辈子接触的女子倒也不多。可如他印象中的母亲,袁家姑娘,杜家小姐,以及林江月,都算是这天地诸神馈赠,精华凝萃而成的明珠佳人。
可眼前这位,蓝衣高鬓,瞳如明珠,发如夜幕,气韵月华静夜,又似云海波涛。她方才持枪厮杀,一如神龙出海,此刻却觉恬静端庄,俨然判若两人。
恍然间,有几句不成文典的诗词,在程如一脑中不受控般的蹦出——
蓝袖卷青光,寒露滴长枪,仙宫霜雪就,云镜玉尘容。
程如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读书人!怎能如此盯着一个姑娘家!脑子里,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也瞧得出,眼前这二人眼中皆蕴了千言万语,却又都不知如何开口。
严况将瓷瓶递还给蓝衣女子,望着眼前绝色佳人,似相识,又似不识。
最终还是严况先开口道:“三师妹……战英。”
他语气试探,神色却坚定。他笃信眼前人便是十年未见的同门手足,却不知该以何种身份面对。
蓝衣女眸中带泪,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来,微微点头。
她自嘲道:“我自己都许久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了。战英,梁战英……如今听来,当真是恍如隔世。”
程如一心道,这名字倒是适合她,看似豪迈英气,却又有种不知名的克制与责任束缚,相比之下,还是林江月听着更自由些。
梁战英抬手将瓷瓶推还给严况,又道:“你自己呢?”
严况这才意识到,自己心口还嵌着暗器,便倒了一粒丹药吞下,同时拔下暗器抛在一旁。
“严大官人……你这是把自己当成死猪肉了吗?”
程如一在旁看得胆战心惊,连忙伸手替他按住伤口,又仰头对梁战英道:“多谢女侠……出手相救。”
严况轻拍程如一手背,示意他自己没事,又对梁战英道:“师妹,我这朋友受了伤需得处理,你先回避一下。”
程如一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伤,心道这位“新师妹”给的丹药可真管事,不光止血还止痛,自己也没多太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