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沈念道:“你是大人我是大人!”
师爷不敢还口,梁战英无奈道:“沈大人,这林子方向难辨,寻找起来费些时间也是寻常,且宽心吧。”
见梁战英开口,沈念态度顿时柔和起来,连声称是,他又似乎想起什么来,转而对梁战英道:“雪娘,你说那些是薄云天弟子的尸骨,可本官记得薄云天庄主代歌,那个、武艺啊,还是很高强的!而且薄云天义字当先,所有弟子都好得跟一个娘似得,山庄内部崎岖难行,铁桶一般,怎会遭了这么大的灾?”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功再高,也怕遭人暗算……再团结一心,再严防死守,一旦出了内鬼裂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梁战英淡淡道,同时意味不明的看了严况一眼。
严况闻言,四处巡视的眸光为之一顿,欲言又止。
沈念不知道他们师兄妹在打什么哑谜,只点头道:“也有道理……嗯?什么东西,怎么凉凉……”
说罢,沈念漫不经心停下脚步,撩起下摆。
“雪……雪……”
梁战英闻言一愣。严况也不由皱起眉头,所有人都知晓沈念对梁战英的心思,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密称呼,也实在是不妥。
严况愤而转身,刚想替师妹教训一下沈念,却见对方脸色惨白一动不动,而在场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官靴——
上攀缠的毒蛇。
“嘶嘶”,那蛇吐了吐信子,又挪着身子往上攀了两寸。
沈念早被吓的六神无主,向严况和梁战英众人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蛇三角的脑袋,灰黑花纹交错层叠,倒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灰花狸奴。
严况观察一番道:“这蛇有毒,众人退开。”
众衙役顿时一愣,不由自主往后退,师爷也小心翼翼挪着步子远离沈念,唯独梁战英低声对严况道:“你打算怎么办?”
只闻话音刚落,严况手握剑柄,出剑铿然,只见寒光掠过一瞬,斩落蛇头!
沈念险些站不稳,后退两步连忙踢腿甩掉蛇身。
那蛇身还兀自攀缠挣扎,掉落不远处的蛇头也张大了嘴,毒牙溅出毒液,口中发出“嘶嘶嘶”的怒骂。
严况一剑又将蛇头刺进土中,翻腕一旋,直将蛇头埋进底下,才抽剑收回。
“一条还不算难事。”
严况沉声道:“但蛇是群居的。”
众人闻言一愣,不由慌乱,梁战英见状立即大声道:“大家冷静!乱跑会迷失在此,跟着沈大人,跟着我们,不会有事!”
说罢,梁战英一把抄起背后长枪,猛然挫地,发出阵阵枪鸣。
缓过神来的沈念也拔剑喝道:“哪个要退?本官可扣他的月俸!”随即,他又挪到严况身边低声道:“老严……怎么办啊?要不哪个……先原路回去?”
“上次和我们没遇到毒蛇,所以是选错了路。”严况抬手一指左侧,道:“我们从后方来,前方有蛇,按照这两日风向变化,应该走这边。”
“好。”梁战英应声,见众人都有些迟疑,她第一个提枪上前带路。
沈念见梁战英动身,也紧随其后,师爷跟众衙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众人才走了一段太平路,后方又有人叫了起来。
“虎!虎!”
一名衙役神色慌张乱跑,边喊边一头撞进了沈念怀里,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虎……!”
众人刚刚有些放下来的心,顿时又被这一声“虎”字给悬了起来!
衙役纷纷拔刀戒备,沈念也握紧了佩剑,梁战英却道:“不可能,那只猛虎已经被严大人打死了!”
严况一派自若,坚定道:“绝对死了。”
沈念也握紧了佩剑,道:“那说不定是那只虎的、的亲戚呢……!”
“虎向来独居。”
见众人还似乎不信,严况又道:“你们没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吗。”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觉得似乎有理……梁战英也连忙帮衬道:“我也能作证!方才是谁说有虎?”
方才那名神色慌张的衙役哆哆嗦嗦站了出来,指着一旁的草丛道:“是,是虎……”
梁战英闻言,即刻提枪朝着草丛猛然一击!
银枪飒飒生风,尖落了碎叶,草丛却没任何动静,严况上前,剑鞘拨开杂草,这才明白那衙役说的是什么。
严况回身看那衙役道:“你是不是吐字不清。”
沈念首个反应过来,凑上前一瞧,又打量了一眼那名衙役,随即道:“哎呀!是这小子!他是大舌头!什么虎啊!是骨!骨头!”
草丛中零星散落埋藏着人骨,众人上前一一拨开,再次从尸骨中找到了与之前相同的义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