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尸体腐烂的蚀臭味直冲天灵盖，在喉中勾起呕意。

林栀轻巧的落地，面色如常，业务熟练的忽略了这股味道，四周看了一圈。

入目是密密麻麻的培养基，一眼望不到尽头，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菌茹身上长着如尸斑似的紫红色斑点，发散着幽蓝的诡异光芒。

脚下墨绿的土壤蒸腾开热气白雾，粘腻的粘连着发丝糊在脸上，本是闷热的环境，可迎面吹来的风却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隐隐夹杂着女性的哽咽。

林栀不太舒服的拨弄开头发，神色冷淡，“阁下邀请了我，难道不应该露面赴约吗。”

半晌寂静，宽敞而空洞的地下穴道只有她自己的回音，脚下的植株晃动两下，像是在嘲讽她自作聪明的小丑行为。

她等了片刻，确定不会有人给出回答，干脆的蹲下身，将最近的植株连根拔起。

褐色的根须泡发了水般胀大，带着股沙土和血液混合的腥臭味，上有一圈圈的环状纹路，正不停收缩蛄蛹着，黄豆大小的漆黑点状物长在最中间，每条根须都有十厘米长，像肥大的蛆一样扭动挣扎。

有点恶心。

林栀有点嫌弃的将它拿远了些，玉杋幻化人形，躲去了她身后，害怕的抓紧她的衣服，目光疑惑。

“栀。”他小声道，阴暗的环境让他感觉很不安，“它们的气息和山上的那些不一样了，成，成熟时间，好像也提前了……”

“我知道。”林栀应声，将植株收进空间袋后站起来。

她安抚的揉揉他的脑袋，淡淡道，“这些已经不能被称为植物了，叫它们新生的意识体更为贴切。”

“能把寻向茹那么小巧漂亮的异植养成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你也算是天赋异禀。”

她回眸，冷静对上几乎要贴上她眼睛的、一双黑洞洞的、眼球搭在外面由神经连接的流着黄绿色脓水的眼眶。

脏污的黑发如枯草，打结缠绕，真正的白肉条状的蛆虫在腐烂了一半的脑袋上钻来钻去，没了一半的头让人清晰的看到那乳白的脑浆，深红的干瘪脑仁，像被胃酸腐蚀过的身体里被顶出爬行的痕迹，林栀清楚的听到细微的破肉声。

玉杋吓的一激灵，死死的抱住林栀，将脸埋在她背上，不敢再睁眼。

她扯着玉杋退后几步，避免女尸身上红的血液、白的脑浆掉在衣服上。

“你们总爱做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难道是你们这些犯罪组织的传统不成。”

林栀握紧了玉杋紧张颤抖的手，点评道。

“劝你回炉重造吧，这程度连三岁的异能者都吓不到。”

面前的女尸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天真的歪头，发出响亮的“咔吧”声。

是脊椎断了。

脑仁在脑壳里颤颤的动了两下，脑浆顺势滑落，蹭在头发上，在地面蓄积了一滩。

“够了吧。”她退得更远了，神色漠然，“最后三秒，如果你再不出来，那我就要走了。”

“寻向茹变异实验研究的，总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