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自己说吧,你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秦牧见状,无法继续隐瞒,开口说道:“两位小兄弟,我伤重无法自由行动,可又担心仇家折返,所以才请黑孩兄弟送我离开。刚才我俩为了进城而故意欺骗二位,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二位看在和黑孩兄弟多年情谊的份上,多担待。”
虎子和天宝听到秦牧开口说话,都十分震惊,异口同声地说道:“什么?原来你还活着?”
秦牧稍一迟疑,回答道:“嗯......算是吧。”
他二人闻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转而问陈黑孩:“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没死的?他究竟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帮他?”
陈黑孩无奈地撇了撇嘴,道:“今天你俩的问题可真多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俩是这种勤学好问的人?”
虎子本就因被他欺骗而生气,又见他这副德性,更是怒火中烧,抬起手来就要抽他;天宝赶忙将虎子拉住,劝道:“黑孩,你也太不懂事了,今晚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如果被人告发,我和虎子犯得可是杀头的错误,现在想问清楚事情缘由,难道也不应该吗?”
天宝素来稳重,虽然寡言少语,但是在朋友面前极有威严,哪怕是上司和长辈对他也稍有忌惮。黑孩被他接连训斥,自然不敢再造次,把事情缘由全部说了个清楚,当然将自己贪图报酬的一节隐去,改换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情怀。末了,黑孩看着秦牧说道:“至于他是谁,这个我也一无所知。”
虎子与天宝顺着陈黑孩的目光一起看向秦牧,而秦牧对三人的目光浑然不觉,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难以捉摸的表情。许久,秦牧开口说话,语气依旧平稳:“几位小兄弟与我素昧平生,现在却因为我而身陷险境,秦某若不向各位说清来历,恐怕也说不过去,太对不起各位对我的帮助。”
接着,秦牧便将自己任职堂主、舍身盗宝、闯关逃亡与今夜厮杀等事情简要说明。他虽说得轻巧,言辞间非但没有任何夸张的色彩,更抹去了许多细节,但是仍听得陈黑孩等人目眩神迷,赞叹连连,又联想到厮杀现场所见景象之惨烈,看待秦牧的眼光似乎也变得充满了崇敬。
待秦牧说完,虎子一巴掌拍在了黑孩的背上:“好你个陈黑孩,就许你自己充英雄,做好汉,难道我俩就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不明利害之辈?”
天宝见他二人和解,而秦牧盗宝更是救民于火的英雄行径,黑孩虽然欺骗他俩,可用心却出于正义,并不是作恶,于是眉头舒展,呵呵一笑,对陈黑孩说道:“黑孩,你帮助秦英雄是件大好事。你放心,我俩一定帮助你和秦英雄顺利出城。”
陈黑孩见秦牧没有拆穿自己的谎话,又被虎子和天宝连连夸奖,不由得有些羞惭,直觉得自己耳朵根子发烫,生怕被别人瞧见,伸手摸了摸头,嘿嘿一笑:“我哪有那么厉害。时间不早了,马上就要天亮了,咱们还是想办法尽快出城才是。不然天亮之后更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事不宜迟,咱们得抓紧时间送你俩出城。我有个办法,你俩先寻个隐蔽处藏起来,待巡逻士兵过来后我们先与他们换班,再去和东门的守卫换岗,然后伺机偷偷打开城门,你推着秦英雄趁机出去,顺着大路一直往东。等到天亮时,估计也离城三十里地了。”
天宝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陈黑孩看了看秦牧,同样表示赞同,于是说道:“好,那咱们就这么办。”说罢,见四下无人便推着秦牧到一墙角隐蔽处藏了起来。
随后,虎子二人与巡逻兵换岗,假装押着陈黑孩和秦牧一路走到东门附近。及至东门,陈黑孩又推着秦牧藏了起来。待他俩与城门守卫换岗之后,偷偷将门拉开条缝,放陈黑孩二人出城。
黑孩本就稚嫩体弱,力气不大,又折腾了一天一宿,单是控制这沉重的车身就已经十分困难,再加上城门打开的缝隙狭窄,过到当中被城门一挂,通的一声,车身侧翻,撞在了城门上。
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尤为刺耳,似是毫无遮拦得向四周传播开来。警惕的巡逻兵闻风而动,大喊道:“什么动静?是谁在城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