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笛子将岐拉种在了他的身体里。”

“姑且可以这样理解，因为十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性，说明那个怪物的念还并没有觉醒，只是在他的身体里蛰伏。”

“也就是说岐拉还会醒来？”

“理论上是这样。”

佩洛认为有一点说不通，既然笛子有能力做到将岐拉的念压缩种植在心脏处，那它完全可以夺舍十明的身体作为封印的载体，将他体内的念全部替换成岐拉的念，虽然这样做的后果可能导致十明永远陷入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假死状态，但是以一人之命挽救整片大陆，完全是笔划算的买卖，更何况他来自贫民窟。

雪夭看佩洛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补充道：“不过还是要看十明能否压制住，若是他能以此激发出净化的能力，将怪物的念转变为自身的念，那么就不用担心。”

佩洛觉得雪夭的回答有些异想天开，凡人怎么可能压制住神明。

雪夭扫视着佩洛和公主，她开始厌倦和这两个人交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我就带着他离开了。”

“你不能带他走，他得和我们回帝都。”此时一直没开口的公主发话了。

“为什么？”雪夭很不理解。

“他体内封印着拥有毁灭大陆之力的岐拉，我不能将亚里大陆的存亡交在他的手里，这不应该由他承受。”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留着自己听吧，我若执意要带他走，你们好像也奈何不了我。”

说完雪夭拉起十明，将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出于礼貌她象征性的说了声再见。

“等等。”佩洛出言阻止。

“还有什么事？或是你觉得可以打赢我？我反正不介意你冒这个险。”雪夭挑衅着说。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奈何不了你，可你别忘了这里是亚里大陆，即使你现在可以带他离开，但只要我们一个命令，就能发动全城的军队去抓捕你，无论你们逃到什么地方，只要还在亚里大陆，那就是瓮中之鳖，我觉得你应该不太希望被人追踪吧。”

“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让你做选择。”

雪夭觉得佩洛温雅的表面只是在隐藏狠毒的内心，正如他对贫民窟的厌恶一样，而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不能铤而走险，思虑再三后她也只好妥协：“现在十明还在昏迷中，得等他醒来你们自己跟他说。”

“可以。”佩洛答应的十分爽快。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等他醒来我想带他去个能吃饭的地方，这是我答应过他的。”

“如你所愿，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所以不能跟你一起，请你们在对街的酒馆等我们。”

协商好后他们分道扬镳，雪夭架着十明往酒馆而去。

望着她们离开业阁，公主转首对佩洛说：“以牧师口谕用灵鸟通知市长，让他派人把断司空的尸体处理掉，就说他为了抵抗岐拉以身殉职。”

佩洛点点头，双手交错贴在胸前，嘴里念动着亢长的咒语，指尖念力快速流转，接着一只闪动着青色光芒的灵鸟从佩洛的胸膛飞出，消失在远处的深夜。

“市长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信息，我们也得抓紧时间，死讯一旦传到神官那，肯定会派更多的人来阻止，到那时我们就没办法从这里脱身了。”

她们交换眼色往业阁台阶踏去。

岐拉遗留下的躯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滩黑水，公主在佩洛的护送下躲着黑水走进了业阁，随着大门关闭，这里发生的一切落下了帷幕。

夜幕之下只剩断司空的尸体躺在冰冷的石地上，随着月亮被移来的云层遮住，他的身体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般从五官内涌出许多黑色粘稠状的线虫，虫子很快爬满他的身体，然后将他裹入身下的影子里，连同留在远处的断肢，就像是拖入水中一样。

月亮移出云层，业阁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