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我想过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还太年轻,做事难免冲动,我比你经历得多,明明应该更理智,可我没做到,但还是求你放过我吧,结束这个错误。”
放过?这样的词极大伤害了女人的自尊心,可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部长越是这样冰冷克制,她就越不甘心,越是喜欢得发疯。
她觉得部长很矛盾,疏离和温柔能同时兼具,她甚至幻想过自己能强大一点,可以直接把部长扑倒,逼着部长暴露出内心脆弱的一面。还有,部长穿女装一定是个美人,如果能逼着他穿上就好了,她喜欢看他为难的样子,这让她心潮澎湃。
如此,她怎么会舍得放手呢?
“部长,不是你的错,我是自愿的,我以后会安安静静的,不会让部长为难,昨天你把我拉黑,我难过了一宿,去小区公园的湖边转悠着睡不着,如果你非要离开我,我想我会活不下去的。”说着,艾米挽上了对方的手。
部长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说话也温和,她想象不出他强硬拒绝的姿态。
林臻感受到女人拉着他的手,不禁联想到了母亲。
母亲不希望父亲离开,什么手段都用过,有时是歇斯底里的威胁,有时就是这样一副柔弱的姿态以死相逼,他讨厌这样没有自我的人,这让他生理性的恶心。
“艾米,我给过你好好沟通的机会了。”林臻甩开女人的手,“我想你得明白,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你这样纠缠有什么意思?一个连你死不死都无所谓的人,你的卑微能换来什么,不就是加倍的厌恶吗?我可不想再陪你演什么纯爱戏码了,你自己看看电视剧脑补就够了。你现在对我而言,就是个麻烦,我看到你就头疼,你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男人皱着眉头,确实是一副麻烦的表情,“我甚至可以给你一把刀,我完全不反抗让你刺一刀,只求你放过我。”
女人呆在原地,好久没缓过神来。
自己对爱情羞耻的幻想,似乎被人拿到了台面上,然后踩碎,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那人还是她幻想中温柔的男主角,她爱他,可他却恶心她。
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要开始呢?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呢?骗子!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艾米,说你年轻,可其实也已经二十七八了吧?我以为你明白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对你但凡有一点真心,都不可能把你置于那么尴尬的位置,秘密情人,说的好听,不就是知三当三吗?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都不会至于对我交付真心吧,我以为你也只是寂寞而已。”
他明明没什么表情,可为什么,艾米在他脸上看到了讥讽?她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她冲他发火道:“我没有二十七八,我才二十五!我和你说过的,混蛋,你真恶心,我看错你了,我永远都不会想见到你了!”艾米说着,转身就跑了,捂着脸一直哭,想象和现实的落差怎么会那么大,她难以接受。
林臻其实还想问问对方,到底有没有把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透露给李舒,但他怕艾米现在在气头上,他说了她反而看出他在乎,借机报复。
所以他没说什么。
不过艾米说的是不想见到他,而不是不放过他,那这事大概是解决了,幸好对方也没那么厚脸皮,他其实带了小刀,如果对方就是不愿放过他,他不介意让她往他身上扎一个窟窿。
他已经被她烦到快崩溃了。
现在他心里轻松了许多,就只差李舒和情夫来往的证据了。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回想起了昨晚的梦。
梦是很奇怪的东西,不去回想就会忘记,偶尔又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突然想起。
在他的梦里,李舒的外遇对象是何遥,因为何遥和他自幼相熟,所以他很轻易就看出了何遥的心虚,录下了口供。
李舒哭着求他不要让岳父岳母知道,他在梦里答应了,他对她说:“只要你听话就行,我不会说的。”
她跪倒在他脚边,可怜兮兮地点着头,不停留着泪。
那一幕很像他们刚同居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浴室哭,他惊慌失措地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和父母吵架了,然后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也许是他把回忆当成了梦的素材。
他想让她放宽心,所以他安慰她,“我不会要求你什么过分的,你只要别离开就行。”
她笑了,眼睛里还闪烁着泪珠,然后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登记。”
他说:“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