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本就是健谈的人,张白也不赖。
两人话闸子打开,越聊越尽兴。
没一会儿便称兄道弟起来。
最后,张白拍着王虎的肩膀,一脸惋惜道:“可惜啊,老弟,可惜,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他有些惆怅,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不仅说话好听,知识渊博,聊骚也不比自己差。
要不是他亲口说他是酒楼跑堂的,张白还以为他起码是个秀才。
风流不过读书人嘛。
作为盗世阁当代传人,张白前半生基本都跟一群滑不溜秋的老家伙生活在一起。
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每次跟他们说话都得注意自己财物。
即便身上没财物,也得注意自己内裤。
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偷个底朝天。
以至于张白现在跟人说话都有捂裆的习惯。以前跑江湖,别人问他师从何派,他便说自己是武当派。
哪有跟王虎谈天说地来、聊女人来的快活。
看了眼窗外,估摸下时间,不久后自己应该便能脱身。
可这群人,可王虎。
怎么说,也是因为他,才导致这场飞来横祸。
唉——
谈不上愧疚,更多是对人生无常的感慨。
而另一边,王虎也同样惋惜道:“确实可惜啊,老哥。”
他不知道张白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这人算得上是自己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熟人,更何况和他还聊得不错。
可惜是活不过明天了。
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生孩子没屁眼的,偷人家秘宝。
张白兄肯定恨死那人了吧,毕竟他之前说要是知道那人是谁,要把他打出翔来。
人心隔肚皮,两人惺惺相惜,都觉得对方可怜。
突然。
外面传来一阵巨响。
整座大牢嘎吱嘎吱地颤抖。
众人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
“......”
还不等众人摸清楚状况,一个黄钟大吕般的声音便响彻天际。
“北臧教的小家伙们快出来,你爷爷我皮痒痒,都出来,给爷爷松松皮。”
“找死!”
北臧教,一座古殿内。
一个麻袍青年黑发曲张,脚尖轻点,整个人便如游隼直冲云霄。
他俯身看着山头上坐着的枯槁老人,厉喝道:“老东西活腻了,敢擅闯北臧教?”
“飞霞境的小娃娃,倒还不错。”枯槁老头笑眯眯地点点头。
麻袍青年眼神一凝,落在山头上距离老头儿不远的位置。
一眼看出他的境界,已经足以证明来者实力不凡。
“前辈,不知道您来北臧教有何贵干?”他客客气气道。
作为北臧教大弟子,无论实力还是心智,他都远超常人。
能屈能伸,不在话下。
谁知枯槁老头并不答话,自顾自抠了抠屁股,伸在鼻尖闻了闻,皱巴巴的脸顿时挤成一团。
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你们这群老家伙还不出来?”
黑夜寂静。
“我这腰。”枯槁老人诶哟一声,站起身,龇牙咧嘴道:
“不出来,那我可动手了。待会儿你们这宝贝弟子被我拍成肉酱的时候,别哭着说我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