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必然以为是我心虚。”冯云愤愤然问冬怜,“你说,我心虚吗?”
冬怜忙不迭摇头。
冯云哼了声,又问竹香:“人家给我的糖,我给他,他不谢我就算了,还试探我?你说,他是不是居心叵测?”
竹香偷偷看了眼四周,点头。
虽然是赞同的意思,可冯云还是恼火:“怕什么,现在你是我的人。”
竹香讷讷:“若是大郎君要我回去,女郎放吗?”
“我,我……他身边伺候的人多,要你回去干嘛!”冯云色厉内荏,“他都要成亲的人了,他敢要你,我就去找小嫂嫂告状。”
竹香目光幽幽。
冯云轻咳:“罢了,不过是一颗糖,不跟他计较。”
冯云说着,脸微烫。
从镇国农庄回府当日没人告状,转过天来府内就知道冯云喝大酒。
“厉害了,我家云郎君千杯不醉啊~”世子调笑。
“你这丫头,喝什么酒,伤了身子可怎么得了。”母亲斥声。
“呵呵,来,陪祖父喝几杯,谁先喝醉了就趴在地上学狗叫。”镇国公。
冯云恼羞成怒。
父母亲是关心她,祖父这太侮辱人了!
祖父就不怕自己喝醉了,学狗叫?
为了祖父的颜面,她决计不与祖父喝酒!!
冯暮雨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她一个刚从宫里的消息,昨儿皇帝下旨,贬斥平公主,禁足,削减用度,以县主之份于宫中青庙中诵经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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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娇呼传来。
娇柔的身影跌倒在地。
苍白美丽的面庞惶恐瑟瑟,双目盈盈泪水滚动,即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会心生怜惜。
但眼前的人并不在其中。
季昭居高临下,冷笑:“真是本殿的好妹妹,私结大臣,纵容下属杀人勒索,偏院内还挖出了十多致死的侍婢宫随的尸首,好大的胆子!”
平公主不敢辩驳,哭道:“京都百官,有几个没有这般做的,只是查到了我身上。”
季昭看着平公主眼底藏着的不忿:“是不是还要说大理寺卿公报私仇?”
“兄长。”平公主抬头,泪光盈盈。
季昭摇头,抬起平公主的下巴:“你是本殿的妹妹,你的性子,本殿焉能不知?幼时受恶仆欺凌,后公主之尊,又怎么不日夜惦念?只是那些恶仆是父皇的,你不敢动,只能动你身边的,你是公主,说他们错,他们就是错。”
“如你所说,不过奴仆,京都百官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可他们是官,你是什么?他们能为大乾做事,你呢?”
平公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季昭神色不变,只伸手拂过她鬓角的碎发,道:“为兄看重你,这些年你帮了为兄不少,为兄都记在心里。”
“乖乖听话,待在这里。”
最后一句话温和轻软,在这冷寒的屋内似是带来了丝丝暖意,但平公主只觉得身上冰凉一片。
兄长是要弃了她吗?
……
季昭从宫中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上了车的季昭脸色阴沉。
父皇贬斥容儿,他早有所觉,蛮族小可汗失踪,蛮族使臣并未声张,在回返蛮族之前,蛮族使臣求见父皇,说了什么,连高德大监也不知道。
去往行宫猎苑前,朝上递了弹劾容儿的折子,他能压下,但没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