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你说我这样平庸的普通人，真的能有一天站在荒坂塔的顶端吗？”

听到这句话的秦微微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大卫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种愚蠢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在赛博朋克世界，没有实力没有背景，又没钱的普通人在哪里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就算能侥幸进入荒版，靠着还算机灵的脑子在荒版公司谋得一席立足之地，也迟早会在永无休止的公司内斗中被碾的粉身碎骨。

只是当秦枫看到大卫眼神中藏着的迷茫与痛苦时，他迟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大卫这个残酷的事实。

只是不等秦枫开口，大卫便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自从那天你在高架桥上救下妈妈之后，妈妈就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更加拼命的工作，只为了让我留在荒坂学院。”

大卫双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的声音逐渐低沉：

“妈妈不明白，但我很清楚，荒坂学院根本就不会接纳我们这种普通人。

妈妈现在的坚持与努力只不过是在拼命维系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终有一天这个梦会被现实击碎。”

大卫抬起头来，盯着秦枫的眼睛：“其实你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离开荒版学院的对吧？”

秦枫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卫的想法没错，只不过他当初离开荒坂学院是因为不想再走上父母的老路。

如果秦枫想走公司狗的路线，凭借他的能力想要在荒版，军用科技，或者其他大型公司中混出点名堂来其实并不算什么难事。

他只是不愿意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义无反顾的踩进公司这个屎坑当中。

大卫此时的脸色很差，眼球中布满了血丝，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自从秦枫打伤田中胜男被迫离开荒版学院的那天起，大卫的心里就越发焦虑不安，好似一辆脱轨的列车，迷茫的徘徊在旷野上，不知道自己该驶向何方。

他想要像秦枫一样，离开那个对他充满了恶意的荒坂学院，只不过，妈妈殷切的希望就如同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地困在那个让他恶心的地方，动弹不得。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大卫几近崩溃，只有秦枫的存在能给他一丝安慰。

因为他能够在秦枫身上看到他所渴望的自由。

“秦枫，我想离开荒坂学院，帮帮我。”

大卫想要抗争，想要逃离自己的命运，却不曾想他现在的所想所为正是命运的安排。

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推动大卫这台脱离轨道的列车回归他原本的命运轨迹。

秦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突然惊觉这个世界的剧情纠错机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并不是简单的帮助谁逃脱死亡就能够结束的，根本的矛盾不解决他们迟早还是会走向死亡的结局。

就像原著剧情中大卫因为格洛丽亚夫人的梦想而在荒坂学院，直到格洛丽亚夫人在意外中丧生，大卫才离开荒坂学院开始了他昙花一现的赛博朋克生涯。

只不过如今格洛丽亚夫人在秦枫的干预下活了下来。

她的存在就好像一段程序中绕不过去的BUG，只有解决掉这个碍事的BUG，程序才能顺利的运行下去。

比如一场能够夺走格洛丽亚生命意外，或是一次能够破灭格洛丽亚心中梦想的经历。

秦枫想着想着入了神，完全忘记了身边那个大男孩还在等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