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娜娅端起桌上放的瓷杯抿了一口。深褐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散发着诱人的咖啡浓香。

“那杯我喝过了。”邓恩扫了她一眼。

“你的就是我的。”娜娅咕哝一句，放下瓷杯，靠在椅背上，以一个不舒服的姿势仰着头闭上眼睛。

谁会用咖啡助眠啊！克莱恩端详着娜娅，在他来黑荆棘安保公司之前，她就在自己的家里睡觉，现在还要睡，真是在哪都能睡着。

“娜娅有一件非凡物品，副作用是每天需要大量的睡眠。那大概是对应'观众'途径序列六、二级封印物层次的物品。”邓恩向克莱恩解释道，然后转向老尼尔，“刚才，我在和克莱恩讲关于'失控'的问题，我相信，在理论知识上，你比我更熟悉，记得的东西也更多、更精确。”

“邓恩啊，你只有三十几岁，却要我这个老家伙在记忆方面的问题上帮忙了。”老尼尔呵呵笑道，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暗红双目抬起，带着友善的笑容看向克莱恩：

“你就是克莱恩?莫雷蒂？邓恩和我说过你。你应该在考虑加入我们文职人员了吧？”

“事实上，我刚刚加入，队长让我签了合同。”克莱恩扶了扶丝绸礼帽，微笑回答。

“这么快就叫上队长了？真是有决心的年轻人。那么，欢迎你，小罗珊可是一直念叨我们人手不足呢，我年纪也大了，不能老是值夜。”

说得感觉像是被拉上贼船了??克莱恩快速接受了自己成为新鲜劳动力的事实，毕竟诱人的周薪就摆在眼前。

“事情总是要向前的，何况是遇到了这么诡异的事件，我总是要想办法多了解一些。”克莱恩回应道。

“你说得没错，知识大部分时候很有用，它能让我们摆脱困境，但是在非凡世界，知识有时很危险。”老尼尔用手拢了一拢长袍，似乎这样能让人更加安全，“让我来考一考你，邓恩刚才讲到哪里了？”

“第一种失控，是喝超出常规的魔药导致的，失控者的表现是精神失常、肉体异变。”克莱恩简单地说，至于这之前所说的创世神话相关，和现在所说的失控，虽然有一定关系，还是扯得稍微远了点。

“其实，失控只是非凡导致的一种不好的结果。但失控可能是最坏的一种，而且一旦失控，以我们的力量无法逆转。我们曾经处理过几位失控的队友，包括其它教会的人员。这是踏入非凡的代价，每个非凡者都要面对。”

克莱恩沉默了片刻，对照着邓恩刚才的讲述，问道：“另外的结果，包括崩溃成怪物和人格改变？”

“是的，这些情况，一般统称为'疯狂'。'疯狂'总是或多或少伴随着每个非凡者，一旦他们处理不当，累积了疯狂，到一定程度就会失控。”老尼尔看向邓恩，“我记得，最近就有一个典型案例，是晋升失败导致的人格改变。这就不是彻底的失控，他非但没有变成怪物，还从教会跑出来干坏事儿。叫什么来着？”

邓恩捏着额头，拉开抽屉拿出来一张纸，上面有一些字和黑白的图画。

克莱恩没有看清是什么，因为眯着眼睛的娜娅伸出一只手，把那张纸拍在了桌上，然后从邓恩手里扯出来，团吧团吧扔进了角落。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闭着眼睛。

“这个也不能给他看？”邓恩疑惑问道，“这一份并不是多么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