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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患得患失的打开门走了进来,把羽绒服重新挂回去,扭头却发现窝在沙发上的花纤歌正抱着一个抱枕睡得正香,细微的呼吸声在聒噪的电视面前显得微不可闻。
我无奈的摇摇头,从卧室里拿出一条毯子轻轻的盖在花纤歌的身上,又顺手将几缕嘴边的发丝搭到耳后,接着调低电视音量,坐到了她的身边,目望着屏幕中的画面出神。
电视里的不知名相声演员正挤眉弄眼的讲述着同伴的囧事,惹得台下人哈哈大笑,而我却丝毫未觉半分笑意,只是目光出神的盯着屏幕。
接连两次,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便让我方寸大乱,这对我来说是极不正常的,我以前或许是一个很较真的人,但现在我却选择了稀里糊涂的生活不去面对那些事情,过着有烟有酒有女人,那明天太阳就还能升起的日子。
但这两次的方寸大乱让我意识到,藏在心里不愿意去面对的东西并不是消失了,它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哪怕被灰尘遮盖,被风吹雨打洗的暗淡,它也依旧在那里。
你能够说着,笑着,去假装它不存在,但那挥之不去的沉重却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你,告诉你,它仍存在,哪怕只是不经意的触碰,它也会清晰的显露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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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喜欢着苏荷,这便是显露出来的藏在我心里的东西,我想要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想要知道她为何要离开我,但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了。
我记得她消失在我的世界后,我曾疯了一样的寻找她,联系了我所有的人脉,动用了我的一切,却始终一无所获。
那个时候我便明白,她是真的想要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否则我怎么会一点她的消息都找不到呢,就像是个在屋檐下共同挡雨的过路人一般,雨还下着的时候,她会陪着你,你可以尽情享受那段温情,但雨一结束,她便会毫不留恋的离开。
我们的爱情,恋如雨止,雪落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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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嘿嘿,我的小朋友”在我即将溺死在回忆的悲伤浪潮中时,花纤歌的呓语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扭过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她把抱枕紧紧抱住,柔和姣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是和平时大大咧咧的男人样不符的文静。
老实说花纤歌清醒时候的文静柔和大部分都是装出来准备使坏的,只有在她喝醉了或者睡着了才是真文静,笑的温柔,说话的时候语气轻轻的,颇有一股水乡女子的温婉。
重新将滑落的毯子盖回去,但这次我的视线却再也没有停留在不断变化的电视屏幕上,而是落在了笑的温柔的花纤歌脸上。
平心而论,花纤歌生的是极好看的,性格也和我极其合得来,用潮流一点的话来说,我们两个的大脑连接的应该是同一个服务器,再加上这些年她一直都很照顾我,这样的女人如果说我不喜欢就有些虚伪了。
但我很清楚,喜欢并不等于爱,至少在我还爱着苏荷的时候,这喜欢可能也只会止步于此,尤其还是在花纤歌曾直言对我的感情是亲情以后,这颗喜欢的种子可能会发芽,却无法长大,再者,我配不上她。
但是我又会爱着苏荷多久呢?如果我一直找不到她呢?我会怎么样?我是不是该走出来,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去找一个我不是那么爱的女人,结婚,生子。
我不断思索着这些问题,连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再睁眼时,我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我正被一只大熊猫给紧紧的搂在怀中,就像是刚才的抱枕一样,而那张毯子正盖在我们的身上。
“醒了?”察觉到动静的花纤歌低下头轻声问道,而我则是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是怎么把我抱住的,尤其还抱的这么紧。
因为我其实是一个睡觉很轻的人,除非是在喝醉酒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否则哪怕只是一点点响动都会让我惊醒,但花纤歌不仅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身边,甚至还将我搂入怀中,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我却还没来得及发问,眼前的花纤歌就摆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态对我说道:“我饿了”
这一句话让我刚睡醒的茫然与恍如隔世化作了无语,很想问问她饿了不去找吃的,反而把我抱的紧紧的,这是想把我当做开胃小菜?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大熊猫更喜欢吃竹子一点?”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爬起来,略带沙哑的调侃话语从我的口中吐出,而大熊猫则是不满的用头顶了顶我的脸。
“好了好了”我伸出手将那颗熊猫头推开,毛茸茸的触感虽然很舒服,但再怎么说也是在顶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小痛的,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吧。
从花纤歌的怀抱里爬出来,我下意识瞄了一眼窗外,这次发现夕阳已经半落了,凄惨的血色染上整片天空,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悲壮而又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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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厨房里忙活着,却没想到吃饭外花纤歌突然向我询问道:“今年过年在家里过还是去酒吧?”
“黄毛他们今年还不回去吗?”猛然听到这话,我有些疑惑,而花纤歌则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姣好的脸上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说道:“黄毛他家里一直在催他结婚,这次他把给他下了死命令,没找到女朋友他也不用回去了”
听到这话,我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了,黄毛他大我四岁,今年已经29了还没有女朋友,急得他爸妈整天给他介绍女孩,最后逼的他没办法了直接连家都不敢回了,而我们为了不让他寂寞,有时候也会选择在酒吧里过年。
“酒吧吧,人多了热闹,而且我记得酒吧也有不少人今年都不回去吧,都叫上”我切着菜头也不回的说道,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着花纤歌询问道:“不过你今年也不回BJ?”
“不回,回去干嘛,与其和那种陌生人过年,还比如多陪陪我家的小朋友呢”
“你说对不对”花纤歌对我挑挑眉,痞里痞气的说道,配上她那头红毛,此刻的她活像个路边的小混混在搭讪良家少女。
“是是是,所以您能去洗手准备吃饭了吗?”将围裙叠好收起,我看着花纤歌这幅地痞流氓样,深感生活的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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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以后,花纤歌便自家的收敛碗筷去洗碗了,而我则是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后就回房了。
我没有开灯,就那么躺在床上像个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但脑海里却不断想象着明天见面时的场景。
过年的时候,她会不会也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