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熏着,悠悠透进窗内,红帐之中还残存着昨夜旖旎的气息。她想起迷迷糊糊睁眼时瞥见身侧躺着另一个人的场面,入目的红和赤条条的白交织着,让她的瞌睡虫一下跑了个精光,如芒在背似地红透了面颊,气息不稳。
刘域冥在想着,这事情他们之间做了多少次了,现在才害羞吗?你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啊刘域冥,刘域冥想给自己一巴掌,而另外一个自己道,这怎么能一样啊,你们之前顶多叫约,你们这次是正经的,拜过天地了啊,你们是夫妻了啊!!!!
刘域冥甩甩脑袋,她努力平复自己,悄眯着眼去看李承泽。他靠着自己的颈窝似是睡得很熟,呼吸均匀地打在她的耳畔、颈间,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额发软软贴着她的肌肤。
李承泽抱她抱得紧,两人的姿势暧昧得很。刘域冥想起昨夜的种种,她和李承泽之间不是没有过,只是,好似都没有昨晚来得真切,昨晚,他们行的是周公之礼,夫妻之实,他们是夫妻了啊,所以她醒来羞涩有什么奇怪的啊,可是,就是奇怪啊,感觉,好似一场梦。
刘域冥看着他的眼,睡熟了只剩下一条温润的线,看不到锋利,也看不到无可奈何。刘域冥似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戒指真在他手上吗。想缓缓抽出在他腰间的手来碰一下,她也不懂自己执着什么。
但这好像惊醒了那位,刘域冥欲盖弥彰地紧紧闭上眼,佯装还没睡醒。
“小家伙,睡醒了?”他的声音清醒得很,混不像刚刚睡醒的人,温润随和的,末了似乎还有一声轻轻的笑。
刘域冥真的害羞了,不敢看他。李承泽笑了笑,知道她今天为何如何,又把她往怀里揽了揽,“那再睡会儿也行。”李承泽什么时候那么无赖了。
刘域冥有些微怒地瞪了李承泽一眼,却意外发现李承泽身上一块有些指甲痕的皮肤。刘域冥心头咯噔了一下,这……这都是她昨晚的杰作?之前,好像没有这么……凶吧……刘域冥大窘。
可谁让他昨夜那么……那么……她阖上眼决定继续装睡,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李承泽看着她的反应觉着有趣,这小家伙还真是出人意料。以往这人可是一点就着,今天都这样了还没炸毛?顺着心意继续贴上她的身子,把她搂在怀抱之中。
和她的每一次,都让他无比贪恋,或许是身体的血凉了太久,又或是与她一起时的沸腾,让他无比贪恋她的体温,气息还有声音。
甚至那股心底的欲念又在觉醒,他一向觉着自己不是个重欲的人,甚至可以说寡淡,虽说谈风月,但也只是诗酒风流。可是一面对她,他心底的邪念就开始作祟,他也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昨天晚上,两人都有些疯狂,李承泽现在才发觉,自己的某块皮肤有点刺痛,估计是她昨晚抓的,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这身皮囊这么容易受伤。
那是因为被刘域冥养出来的,自从刘域冥进了王府后,刘域冥就捣鼓这些东西,养生养肤一大把,自从搬到王府时第一次被下毒开始起,给李承泽吃穿用度都是经过她手。
如绸缎一般的黑发在微光之中有些隐隐的星点,他伸手绕起一小段在手上。细腻的触感让他想到了这些发凌乱地铺散在他的身上,撩拨着他,让他又动了旖旎的心思。
他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她每次带着他翻越城墙,她翻身越过屋檐的英姿飒爽,那般的恣意着实让他艳羡。当她的发被风微微吹动之时,当她的眸子望向他时,他便更加确信她是唯一能敞开心扉的人了,他的小家伙啊,那可真的太好了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李承泽突然之间想到的词,李承泽目光略过她,看向刘域冥梳妆台的银饰,眼底的温柔越荡越大。是了,以后,我两是夫妻了。
两人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刘域冥想说帮他梳头发,李承泽一把把她摁在铜镜前:“你现在是我妻子,我帮你梳头。”
李承泽看着铜镜里笑得温柔的刘域冥,心中不免泛着阵阵涟漪,微光透进窗台,带着温暖的味道。李承泽顺着密道回了王府。
刘域冥在京都呆了三天,第三天晚上时去见了李承泽一面,随后趁着夜色下了江南,等到她下到江南时,已是三天后了,刘域冥今天跟着范闲出门,范闲注意到了刘域冥手上的戒指,但也没说什么,他们在明园外将一个人救走了之后回了家坐在书房中等消息。
结果不久后消息便来了,总督府的师爷凑到薛清的身边窃窃私语了一阵。薛清沉默了下来,然后望着范闲叹息了一声,说道:“对方打出来的牌,似乎出乎了你们的意料……我要开始调兵了。”
范闲刘域冥微微皱眉。
薛清继续苦笑说道:“调兵·……是为了你手下的安全,而不是为了防着你屠园。”薛清知道自己不用与他细说,满脸残留着震惊,匆匆离了书房。
刘域冥一脸疑惑随着范闲站起身来,从门外那名启年小组的口里听到了事情的原委。监察院的消息应该比总督府更快一些,但因为毕竟此时人在总督府内,传递信息反而慢了一些。
但当范闲刘域冥听到明园今日发生的事情后,依然止不住同薛清总督一般,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嘴巴微张,叹息道:“绝,比…·…我做的还要绝,我艹。”
刘域冥也觉得,这明家家主还真绝,太绝了,苦笑着摇摇头,脸上渐渐趋于平静,然后发下了指示。“让邓子越把所有人都撤回来。”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名启年小组的官员领命而去,范闲也随之走出了总督衙门的大门口,只见衙门内一片忙乱,大部分不知道内情的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总督大人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视察城治,为什么这时候要喊城内所有的武官进府议事。
范闲自然有资格参加议事,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并不适合再呆在总督府里,马上即将到来的风波,自然要苦了薛清大人去安抚,而自己更应该去做些别的事情。
上了马车,范闲揉了揉眉心,忽然对虎卫刘域冥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话:“其实很多时候,一件事情会怎么走,全部只是看死人的顺序。”
刘域冥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范闲挠了挠头,说道:“明明我是想他死,可是如果他抢在我让他死之前自己先死了,咱们……反而有些问题。”
“那只能说,人家抢占了先机呗,而且,这招玩的漂亮啊范提司,你可得努力了哦。”刘域冥懒懒道。
“谁死了?”虎卫高达皱着眉头问道。
“咱们江南百姓眼中那位老祖奶奶,不知道救活了多少贫苦百姓的明家老太君。”范闲微笑说道:“因为不堪监察院入园凌辱,不堪小范大人多日来的欺压,于今日上午愤而自缢身亡。”
明老太君自杀?高达陷入了震惊之中,虽然他是自京都来,却也知道这位明家的老祖宗在整个江南拥有怎样的威信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