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娇闭上眼睛，好久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地靠着毛台，双手绞着裙角……

“你要是玩玩而已，我只会怪自己，怪不得你，是我自己傻”。

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毛台知道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子娇，颇为自责地搂紧了她，用小指替她拭去泪水。慢慢地说道：“刚刚你自己也承认，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紧张，甚至会害怕，这是正常的反应。而渣男因为没有动心，所以不会紧张，不会害怕，也不会改变自己，所以持续性像太阳一样耀眼，对么？”

“嗯……”

“那好，我们就从这一点入手来分辩。如果一个男生接近你的时候，言谈举止之间，总是会逗得你哈哈大笑，在你面前说的话，都是好听的，好玩的，就像是一个段子手一样，有着抖不完的包袱。让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好玩，就是好笑。偶尔也会有一点点越界的话，但很快地就会被他一笔带过，只留给你无限的遐想……我问你，这是什么？”

“额……这是一个幽默的男生？”

“好，我再问你：如果一个男生接近你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痴痴呆呆的。有时候就算是讲话，给你的感觉，也都是有点，就是没话找话的意味。不会轻易地惹到你，更不会去说一些越界的话。跟上面那个例子来比，简直就像个小透明。甚至一时间，你都不能发觉到他身上，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我问你，这是什么？”

“嗯……是个好人？”说到这儿，子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切，肤浅！”毛台没好气地哼了一句。

“干什么嘛。”

“在这两个人都是正常人的前提下。后者更可能是真的喜欢你，而前者可能只是在撩你。”

“哦？”子娇忽闪忽闪地眨着眼，催促道：“心理专家快解释一下。”

“喜欢你，所以害怕在你面前说错话，因而不敢乱说，才会显得有些木讷，只是想你开心就好；而撩你，完全不必在意，会不会因为不小心说错了话，而影响到你的情绪，所以往往可以随性发挥，反而常常可以金句不断，大放异彩。”毛台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不是恰好暗合了前面我们聊的：“为什么渣男总是那么迷人”的话题了吗？”

毛台继续说道：“当然，我不是说这是必然，我说的，是一种概率。很多你看起来木讷的男生，也许只是在你面前木讷，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很正常，甚至也可以金句频出呢？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就怕了你，人就发挥失常了呗，就显得有点笨笨的。”

子娇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啊。在喜欢的人面前，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地无所顾忌嘛”。

“所以……”

“所以，爱时常吞吞吐吐，撩总是妙语连珠。”

毛台开心地又把子娇抱了一抱。子娇也很开心，因为她刚刚提出的问题，由她自己总结出了答案。这份小小的成就感，还是很值得庆贺一下的。

突然，子娇又一脸不悦地推开毛台，略带嗔怪地叱道：“不对！为什么你前言后语这么连贯，一点都不紧张不木讷呢？莫非……”

“哟，大小姐还闹脾气了呐”毛台笑嘻嘻地说：“莫非什么？莫非我一直都是在撩你，而不是爱你是么？”

“哼！你最好解释清楚。”

“啊，嗯，额，这可难解释了。这这这……”毛台一边支支吾吾，一边瞥了子娇好几眼。欲言又止鬼鬼祟祟的样子逗得子娇一时憋不住，笑出声来。

毛台也笑了，笑得很轻松。其实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就已不需要去对“爱”和“撩”，再去产生质疑了。很多时候，我们在面对不确定性的时候，才会对对方产生怀疑。而当双方携手，经历过一些风雨的时候，再多的口头解释，都已被坚韧不拔的实际行动，解释得深刻、透彻了。

子娇没再继续逗毛台了，在毛台身边坐下来，顺势蜷缩在沙发上，像条白白胖胖的蚕宝宝，一拱一拱地慢慢爬到毛台腿上，满头因为气血丰盈而闪着光的发，刹那间便全部倾泄在毛台的身上，葱根一般白净的手指拽着毛台，一点一点地牵着毛台的手，轻轻地往自己头上放——她很享受毛台抓捏她头皮的感觉，一边说：

“我自是相信你的。与其说相信你，不如说，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你不是最优秀的，比你优秀的人多呐，但是，你可能是最适合我的，我为什么要盲目地去追求更优秀的人呢？一山还有一山高呢，我自己又有多杰出呢，是吧？要看得淡这些表象。人之所以会觉得痛苦，不正是因为自己的欲望，要大于自己的能力所导致的么？要么提升能力，要么降低欲望，然后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幸福不就简简单单地就来敲门了么？”

毛台贱兮兮地故意装傻充楞地问：“那你欲望强不强呢？”

子娇当然明白毛台又在一言不合就飙车了，马上也没好气地一脚油门顶了回去，嘟起嘴在毛台肩膀上砸了一拳：“那你能力强不强嘛？”

言罢，两人都没憋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毛台俯下身子，把整张脸深深地埋在子娇浓密的卷发里，贪婪地呼吸着这朵花，所散发出来的，摄人心魄的迷香，心里的幸福感好似满溢：“看来吸猫吸狗的都弱爆了，吸人才是真正的极致享受”。

毛台觉得跟子娇在一起的时候，真真很是有趣。不为别的，相识之初，也正是子娇的才情敏捷和伶牙俐齿，让他欣赏不已。再加上在这个基础上，发现还挺能开得起玩笑的，甚至连飙车，都可以一起裹挟夕阳、飞跃山海地飙，故而愈发觉得子娇这人可爱，而且是一种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可爱！子娇不是仙女，是仙女毛台反而还不愿意接了。毛台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子娇啊，就是那一刻，我心头最美丽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