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山脉,一如既往的下着鹅毛大雪,从山顶向下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突然,只见山脚下走来一个小黑点,等走到近处,竟是那怀安,只见怀安外褂早已破烂,专属于烽烟卫的内甲也从胸前显露出来,虽然衣衫褴褛,但他的眼睛却亮的出奇,“这次出去,猎杀了一头二阶雪狼,刚好和上次高老大给的雪鹞子的内丸一起吸收,元力修为一定能突破至三境。”怀安越想越兴奋,右手拖着狼尸,恨不得马上回到栖身的洞府处,修炼闭关。
由不得怀安不兴奋,当今天下分武道修炼和元气修炼两途,其中武道修炼从低至高共分后天、先天、入微、武师、大武师、宗师、大宗师、武圣、天人共九阶,每阶又细分入门、中期、巅峰三道关卡,俗称九阶三关,由于大楚王朝崇尚武道,武道修炼者较其余两国多出数倍,大楚朝廷又不许民间私设宗门和武馆,踏上武道的修炼者只能从军从而获得继续在武道一途走上巅峰的法门和资源,同时也反哺大楚王朝武力日渐强盛。但是武道一途,入门容易,成为至强者却难,世上大部分人往往卡在先天巅峰迈入入微之步,究其因在于,武道入微一途,不仅考究武者经脉和身体,更考验对武道一途的感悟,不知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未曾入微,故而这入微一境也被世人称为登堂入室,只有迈过这道坎才能证明你在武道一途有着走下去的希望,再说元力修炼一事,从第一境至第十境,共分十境,每境同设入门、中期、巅峰三关,但元力修炼一事十分注重天赋,需要自身对天地元气有感应,有了这头一步才能不断吸收天地元气,供自身驱使,无这一步,仍你是王侯将相也不得做逆天之举。正因为元力修炼的难度很高,修成后威力也是巨大,移山搬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所以同等修为下,元力修炼者在不被武道修士近身的情况下,可谓是毫无胜算,几千年前玄域人族鼎盛之际,各门元力修炼者百家争鸣,在内战和妖族的战役爆发后,如今大楚王朝元力修炼成系统者仅剩如今一甲子轮任国师的道宗和无相门两家,再不复往日的荣耀。
再说怀安将那狼尸拖至山顶栖身的洞府后,盘腿坐下,从怀中取出一白一黑两颗内丹,两眼放光,调整呼吸,准备将内丹里蕴含的能量吸入体内,这副修炼情景若是有旁人见到,必将引发如今修炼界的大地震,因为妖兽内丹所含能量庞大而又驳杂,在没有炼药师的帮助下将其通过药草进行能量中和,人体是万万承受不住这股能量的,轻则丹田被废,沦为无用之人,重则当场丧命,但是只见怀安未有任何犹豫拿起那雪狼的内丹,一骨碌吞入腹中,忙掐诀进行能量驯化,内丹进体后,狂暴的能量在怀安丹田内不断进行冲撞,怀安的脸色也愈发苍白,忙集中元力对抗丹田内的那股子能量,“玄心奥妙,天地归一,给我镇”随着怀安念出口诀,双手结镇压印,丹田内那股狂暴的能量像见到天生的克星一般,乖顺的等着被怀安的元力进行同化,在彻底吸收了这股能量之后,怀安丹田内元力形成的道种变得更加凝实,仔细观察下,道种外壁竟有一条雪狼虚影刻画在上,怀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双目一睁,咧嘴笑道:“只是吸纳了一个二阶雪狼的内丹,我的元力修为就从二境突破到了三境,捡来的那本书还真是有用啊。”说罢,起身将洞口用巨石牢牢堵住,从内甲里取出一件黑色扳指和两本书,其中一本,书页处赫然写着阴阳诀三个大字,看着手里的三样东西,爷爷的话语再次回想在怀安耳边,“孙儿,这三样东西千万不能落到妖族手里,是爷爷奶奶没用,不能再看着你长大了,你一定要保管好这三样东西,走的越远越好。”说罢,便将当年仅六岁的小怀安赶出了老宅,独留两位老人硬生生拖着妖族的步伐,未曾留得全尸,想起这些场景,怀安忙低下头,胡乱擦试了下双眼,调整好心绪,再看向阴阳诀,年幼时的怀安,在驻房营里偷偷按照阴阳诀沟通天地元力,在其八岁那年,引天地元力入体,正式步入修真者行列,到如今十六岁丹田元力成道种,成为第三境修士,不可谓不快,在继续翻阅阴阳诀之后,怀安发现,其中记载的吞灵之法,仅能吞噬高于或着低于自身一个境界的妖兽内丹,那之前获得的五阶雪鹞子的内丹现在还并不能进行吞噬。“早知道,我还要这劳什子的内丹干啥,还不如折换了战功划算。”怀安一脸郁闷的说道,但是他不曾想到,原先高勇在把内丹赠予他时,就是打算让他折换成战功,若是知道这小子打着吞噬内丹内能量的打算,打死高勇都不会将内丹赠予怀安,暂且将阴阳诀放在一边,怀安又将一旁的扳指拿到手中仔细进行观察,他惊奇的发现,手中的扳指竟然微微发烫,他略一思索,牵动丹田内的元力慢慢注入扳指内,扳指竟然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连带着怀安本人,瞬时吸入一处秘密空间之内。
“这是个什么地方,黑咕隆咚的”被吸进来的怀安,揉搓着屁股站了起来,“有人么,有人么”怀安见四处伸手不见五指,纵然已有三境修为,但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免不得心里一阵发毛。“瞎嚷嚷什么呢,惊了本大爷的千秋美梦”突然一阵话语传来,吓得怀安寒毛倒竖,愣在原地,只见密室内突然升起一道古朴的石碑,碑上满是刀剑刻划的痕迹,石碑左上处还缺了一个大口子,怀安见状,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的绕着石碑打量起来,“你小子别再转了,绕的大爷我头都晕了”,怀安一听声响,愣在原地,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向石碑问到:“是你在说话么?”,石碑下方竟然出现一道口子,一开一合道:“不是本大爷还有谁。”“鬼啊”惊叫一声,怀安竟试图逃离这处密室,但谁知这密室仅有四尺见方,任是怀安使出毕生本领,也逃不出去,石碑见怀安跑的飞快,嘎嘎一身,竟也拖动起巨大的身形紧跟在怀安身后,怀安一见那石碑竟也在他身后飞跑追赶,当即六魂不见了三魄,只得玩命的在密室内逃命。
半刻钟后,石碑侧着身子,碰了碰累的瘫倒在地上的怀安,鄙夷的问道:“人族小子,你怎么不跑了,本大爷还没尽兴呢,赶快起来继续再来。”怀安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举起了手,摇摆了几下,示意真的跑不动了,再跑命都要搭在这了,看着怀安这幅窝囊的样子,石碑也“咚”的一声坐了下来,不无遗憾道:“大爷在这里被困了几千年,谁知晓刚一睁眼,就碰见了一个弱的可怜的人族小子,元力只有三境修为,武道修为也才先天巅峰,还不曾登堂入室,还有比你实力更差的人么。”说着,竟长出一个手臂,屈手翘起小拇指,像模像样的扣起那莫须有的鼻子来。怀安缓缓坐立起来,看了看那坐着抠鼻屎的石碑,抽了抽嘴角,无奈的说道;“前辈,晚辈只是无意中将元力灌入家中长辈赠予的扳指内,不曾想竟打搅了前辈清修,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子出去吧。”石碑听完怀安的话语,也不挖鼻孔了,忙直起身子来,急忙问到:“那扳指真的在你手上?”怀安一愣,说道:“是我家中长辈给的扳指,自然在我手上。”“你姓什么”石碑随后问到,怀安一听,满脸狐疑的看了石碑一眼,仍旧老老实实的答道:“小子姓怀,单名一个安”,听罢石碑后退几步,竟再未出声,等了半晌,怀安见那石碑毫无动静,轻移脚步,离着那古怪的石碑远了些,默默的吸收起天地元力来,“阴阳诀的元力运转路线,你还真是那个家伙的后人,想必藏枪式也在你小子手里吧。”怀安闻言一惊,那石碑口中的藏枪式正是爷爷当初给他的另一本书的名称,他为了练好这藏枪式,耗费了不少战功,打造了一柄玄铁黑枪,但是让他汗颜的是至今他也未练成这枪法里的第一式,平常仅是靠着这本枪决里的第一式进行照猫画虎,武道竟然也突破到了先天巅峰,石碑看怀安半天未曾回话,只是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就确认了先前的猜测无误,随即,无奈一笑,拖动着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向原处,低沉的说:“怀家小子,运转阴阳诀,将你心头的一滴精血,滴至老夫本体,你便可以出去了。”怀安听后,立在原地,犹豫不决,石碑看到怀安踌躇不前的样子,恼怒的说道:“老子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待了数千年了,就算跑能跑到哪里去,我刚才说的话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准备老死在这个鬼地方吧。”说罢,便不再理会怀安,隐去石碑下方的口子,继续如之前般隐匿起来,怀安心中一动,这石碑大有古怪,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是它的对手,不如就信它一次,先逃出去再说。想罢,也不在犹豫,默默运转起阴阳诀,剥离出心头的一滴精血,从远处小心翼翼的滴在石碑隐匿处,只见一阵白光闪烁,怀安出现在天山山脉的山洞之内,出来后,怀安忙四处搜寻,见没有那石碑的身影,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怪异的石碑给他造成的压力是他至今遇到的任何一个妖物都不可比拟的,幸好那石碑说的话还算话,并没有纠缠着他不放,怎么爷爷给我的扳指里藏着这种东西,怀安暗暗思忖,想着拿出扳指再观察一番,竟发现爷爷给的的扳指也不见了踪影,急的在山洞内翻找了起来,山洞须臾之地,前前后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扳指也想那石碑一样长出脚跑了,怀安暗暗的思忖道,“没跑,没跑,就在你肚子里呢!”石碑那贱兮兮的声音在怀安耳中响起,怀安一惊,忙将旁边的玄铁黑枪握在手中,蓄势以待,但是仍未见到石碑的声影,在肚子里,怀安想到,忙内视丹田,只觉得头皮发紧,冷汗涔涔,只见一个黑色的扳指和一座缩小版的石碑,正漂浮在怀安刚结成的道种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