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谁的人头都可以换来金子。”

叶尘的刀十分的锋利，刀法也很刚猛，杀一个人，只需一刀，即便如此，连续砍下七十二颗人头，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握刀的手竟也有些颤抖了。

这板车还是不够大，堆起来满满一车，比叶尘还要高。

汪家的门槛有些高了，乡亲们帮着将板车抬出门外，跪着的人也都让开一条道，从汪家门口，一直到颖州城的门口，很安静，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只是目送汪镇海一家人出了颖州城。

“为何你们不阻拦？”叶尘停下来问城门口的守卫。

“汪大人早有吩咐，不可阻拦，免得牵连更多人。”

“即便我杀了这么多人，也要放我离开？”

“快些走吧，眼看就要下雨了，这有块布，给盖上吧，多少留点体面。”

“这是什么布？”

“颖州城头的旌旗。”

“懂了。”

“这雨可不小呢。”

“放心，一路上有我，不会让他们淋着雨。”

“此行归去，义士自己也要当心了。”

“担不起义士两字，我是个杀手，该来的总会来的。”

叶尘一咬牙，将一车人头稳稳地往青花楼拉去，这雨说下就下，汪家人盖了布，却将叶尘浑身湿了个透。

……

“颖州汪家，这动静有些大了。”叶尘此行归来已经与往常大不相同，花姐似乎嗅到了越来越近的危险气息。

说好立夏归来，却差点误了时辰，花姐心中明白，不仅仅是因为车子太沉，或许叶尘的脚步也更沉了。

“两斤肉，两碗酒，不，两壶酒。”叶尘把刀拍在桌上，丢给店家一小锭金子。

“你以前可喝不了这么多酒。”

“我以前可不给你金子。”

“那便由你，好酒好肉管够，只是……”

“给了金子还要与我推扯？”

“只是那个姑娘在我这住了好几日，日日盼你归来，要不喊她出来相见？”

“莫要无端生事，我独自吃喝，一会便走。”

“什么叫无端生事？我就不能与你一起吃喝？”兰心不知何时听到声响，也来到桌边，倚着叶尘坐下。

“这酒很烈，小心醉了，此处可无女眷，没人照顾你。”

兰心将叶尘手中的酒碗夺去，一口饮尽。

“哟，姑娘原来这般酒量，真没看出来。”

“滚。只管上些酒肉，莫要多舌。”叶尘怒目而视，店家慌忙躲回内屋。

“你与之前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沾了一身的血迹，却少了一些血腥味。”

“血腥味这东西，一但沾上，便一辈子洗不掉了。”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哪句话？”

“我可以帮你洗去血腥味。”

“不必了，我手中亡魂太多，何必自欺欺人。”

“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你想说什么？”

“青花楼，青花令，幕后之人是谁？死在你手里的人，究竟因何而死？你不想知道吗？”

“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

“这很危险。”

“总好过日日苟活，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兰心捧起酒壶，喝了个酣畅淋漓。

叶尘扔了酒碗，也将一壶酒一口吞下。

“怪不得花姐说，杀手都爱喝酒，确实痛快。”

“酒后淋雨，更加痛快。”

“你去哪里？”

“去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