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女人会看什么?”坐在一旁的崔县令哼哼两声,“都说那死者身上只有一道你击打出的伤,你自己也承认确实打了死者。这村里除了你,还有谁与死者有过节?”
“任财初到成安县,为落户一事可没少找您。”赵婉宁冷笑,眼神犀利,“谁人不知您为此事敲了一笔横财?这……难道不是过节?哦~抱歉,这事说出来对大人应该没有多少影响吧?”
堂上少年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崔县令表情略狰狞,差点站起来。但他到底顾忌身旁坐着的这位新县令,只是眼睛晦暗的瞥她一眼。
“那就将死者带上来吧。”程慕涵干咳两声,朗声道,“不管怎么样,先让赵氏眼见为实。”
赵婉宁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一双搭在膝盖上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很快,有两名衙役抬着担架步入高堂。
赵婉宁迫不及待的掀开那白布。
这动作看的崔县令眉头紧蹙,忍不住又道,“程大人你看,她这样一个野蛮女子连尸体都不怕……”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程慕涵并不给他面子。
“她胆子这样大,连死人都不怕,自然能干出杀人的事……”崔县令喃喃,见对方没搭理自己,便也不再继续说了。
赵婉宁细细的看着尸体,因死亡时间不过半日,所以尸体保存尚且完好。
死者头偏向左,嘴巴半张,表情狰狞,双手指甲中还留有淤泥。而他的额角处有一伤口,正是被赵婉宁用木槌击打的那道。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伤痕。
不可能!赵婉宁浑身发冷,表情渐渐变白。她明明看见……一定,一定是她遗漏了什么。
“哼~看见了吧?死者身上,只有那道被你击打的伤。”崔县令讽刺,“要不要把人证也请上来?可是有许多人看到你与死者发生争执的。人证,物证,就摆在你面前,你有什么不认的?”
赵婉宁抿唇,忍不住去咬嘴唇上泛白的死皮。她在心中无数次告诫自己冷静,终是寻出一处异样,“大人,按崔县令的说法,我是将死者打晕后,将其溺毕于水中的,那么为何死者手上有泥泞?这很明显是在抵抗过程中,双手用力撑地,试图起身导致的。所以,这可以肯定,并非是我打晕……”
“那也只能说明不是你打晕,那你倒是说说你所为的掐痕在哪啊。”崔县令冷哼。
一道道目光冰冷的望着她,赵婉宁身子有些僵硬,大脑依旧飞速运转。
她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数零碎记忆在她脑海中闪回,让她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
“赵氏?”程慕涵见她呆呆的,开口唤她,“赵氏,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
大脑嗡嗡,出现一阵耳鸣。
赵婉宁忽然直起身,她依旧跪在地上,但腰板却挺的笔直,“大人!求您给我一些甘草汁!”
这不是什么无礼要求,只有有点奇怪。程慕涵略一挑眉,随即派身旁的小斯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