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扫了一眼电话号:“一个生号,估计不是推销就是诈骗的。”
祁同伟说着,没有拿起电话,而是随手按下了免提。
片刻,电话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祁同伟吗?我是双阳派出所的马玉国!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不是老哥哥不帮你,实在是因为陈江他们家找的人太硬,你同学被打的案子,没办法立案啊!”
闫汝良家里十分安静,祁同伟的电话里的声音,不但对面的闫汝良,就连卧室里的闫博文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听到这句话,祁同伟十分激动,抓起手机但却“忘了”关免提:“马所长,你这什么意思?陈入室行凶是事实,而且医院的接诊病历,还有司法鉴定,这都能证明属于刑事案件!这种情况,你们连基本的立案都做不到?对得起你身的警服吗?”
“呵呵呵,祁同志,不要激动嘛!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吗?市商务局的二把手郭建良,亲自给我打电话,过问这件事!”
马玉国说着,语气里既有无奈又有你能怎么办的态度。
祁同伟一挑眉毛:“什么意思?咱们gongan系统什么时归商务局管理了?”
马玉国连忙解释说:“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但这件事的确和商务局有关,陈江的父亲是咱们京州市知名的企业家,纳税大户。你同学这个案子,往小了说,是打击京州本土企业积极性,往大了说,就是破坏京州市营商环境,和国家大政方针唱反调!所以,我希望你劝劝你同学,这是还是算了吧。”
这大帽子扣的,真有水平啊!
要是一般人,肯定就得懵一阵,要么也得陷入到自证的逻辑。
可祁同伟是谁啊?不按套路出牌就是他最鲜明的特点。
祁同伟一阵冷笑:“我明白了,马所长的意思就是,只要有钱,犯了罪也可以不追究呗,就可以视法律为无物!我同学陆盈盈被打就是活该,谁让她没权没钱呢,是不是?”
“这……”
马玉国被怼的一时语塞,又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可是兄弟,这就是现实啊。你别看我是个所长,但在这些人眼里算个屁啊?你别难为我了。我夹在你们中间,里外不是人。要不这样,我组个局,明天晚陈江的父亲做东,你和郭局长都来,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你也问问你同学,她想要多少赔偿,我一定给你尽量争取,你看行不?”
话说到这份,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再说下去了。
果然在祁同伟和郭建良分出高下之前,马玉国是不可能立案的,更别说抓人了。
祁同伟思索片刻,低沉着嗓音问:“马所长,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话,向市局领导反映?”
马玉国嘿嘿一笑,一丝担心的语气都没有:“兄弟是聪明人,肯定不会做糊涂事。郭局长亲自出面,肯定下都是通了气的,可能你们市局领导都已经知道了。再说,你这事不是第一件,也不是最后一件,兄弟要是把路走绝了,以后系统里可就没朋友了。”
祁同伟冷笑:“呵呵!照你这么说,我们局长和书记都是摆设?”
马玉国朗声笑道:“领导当然不是摆设,但咱们做下属的,也不能给领导添乱不是咱们下面风平浪静,那就是领导治理有方!说白了,领导都是吃奶的孩子,得哄着,咱们才有好日子,这就叫向管理!这都是学问,兄弟你就学吧!电话里不多说,明天酒桌,哥哥给你详细说说,你就给哥哥个面子吧!”
“我考虑一下。”祁同伟淡淡说了一句,阴沉脸挂了电话。
从始至终,闫汝良都没有说话,眼神玩味地看着祁同伟。
至于躲在卧室里的闫博文,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