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有一个人，即使我有无限的分身，一次能操控的数量不过是三四个，我需要有一个能协助我完成其他人愿望的人，我会付你工资，会有假期，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这是我能给出最优渥的条件......我需要同伴。”

陈青害怕孤独，他向来如此。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阿莱士沉吟半响，自嘲道：“我或许蠢得把奴仆和员工的概念搞混了。

神秘是贪婪的，我以为你与它们是同类，毕竟奇迹只存在于童话里。”

阿莱士以为自己是换回妹妹安全的筹码，结果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把阿莱士的所有权当作选项，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打算落井下石的想法。

是自己太龌龊了吗？

阿莱士道：“既然明白了症结所在，再一次缔约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了。”

阿莱士再次举起手腕到蓝色水晶之上，陈青阻止了他的动作。

陈青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阿莱士足足思考了半分钟，繁星仿佛与蜥蜴人一样疑惑地闪耀，阿莱士问道：“是什么？”

“欲求为何。”

阿莱士不理解道：“但这个问题的目的是找出缔约为何失败。”

陈青双手竖起食指，摇晃间补充道：“及互相了解。

当然，你觉得无聊或用于救回你妹妹的时间更珍贵，应该用于更要紧的事情上那当我没说，但据我所知，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一样，这边流速比较慢。”

陈青刚才好奇对这片空间使用了鉴定。

【这里是契约之神，菲利克斯的领域，作为不存在实体的精神领域，这里的一年等于现实世界的一天。】

阿莱士心中一凛，心道陈青果然对这里有所认识，不禁庆幸刚才的诚实，他沉默了两秒提醒道：“那是段无聊的故事，你确定要听？”

陈青毫不犹豫地颔首。

于是，繁星中央，响起阿莱士追忆的声音。

父母早逝，妹妹由他亲手抚养成人，从未假手于人，两人就是彼此的世界全部，她乖巧，善良，像是世间上一切美好都聚集于她，他们曾以为这平淡但满足的生活会维持到永远。

直到那群天杀的奴隶商掳走了她。

他如鬣狗般追逐那群渣滓的踪迹，一个接一个地杀掉，那双在黑暗中摇曳的绿光无声地跟随，他们在他的阴影中逃蹿，直到他们生命的最后一息在恐惧中咽气。

遗憾的是，即使渣滓们愿意吐出他们之间最阴暗的秘密，他们也不可能供出不知晓的情报，只知道那批货物经过地下运送到泽拜市，虽然不是帝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但作为不算小，有足够体量的城市，寻找某个被刻意匿藏的少女无比困难。

“放过我们吧。”他们匍匐在地板，对着眼前的怪物哭嚎道：“我们亦是有父有母的血肉之子，为那高天之上的大人们的欢愉而行走，得到的不过是大人们视之草芥的残渣，床榻上的我们良心撕裂般痛，在为自己的罪愆忏悔。

看呐，我们同是受害者。

我们不过是刀，于是他们的手干净如初，这地上会有人对刀撒气而不顾凶手？”

“呵。”

于是埋葬他们的泥土肥沃而繁茂。

“她是我仅剩的血亲。”阿莱士低哮道：“即使是尸体，也应当于家乡的泥土里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