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晚来的很快,空荡的路口只有路灯微亮,平日灯火通明的居民楼一片漆黑。
雪还在下,不过独属于东殷省黑色的雪花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正常的白色。
自敲门声到现在,已过去半刻多。
在金瞳的加持下,李正阳终于察觉到周围的异常。
他从恍惚的神智中逐渐清醒,压制着因眼前敌人紧逼而慌乱的神经。
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面前的怪物此刻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冷静下来的李正阳终于缓过神来。
眼前的怪物他认识,若是撇开物种的个体差异不谈,那他太熟悉了。
那是主要栖居在东海的海族,两年前东海沿岸的那场突袭便是他们所为。
李正阳明白,周围的种种异常,他多半所处在由面前海族设计的未知幻境中。
自始至终,最令李正阳困惑的是,面前海族的种种反常。
猫捉耗子般的戏弄却没有伤及自己分毫,还特地设计将他困在其中。
先不说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惦记的。
就算有,对方要杀要抓都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既然在绝对的实力和一片未知面前,他已经无路可逃,那只好另辟蹊径。
“阁下,此番前来是为何事?若有需求,但说无妨。”李正阳轻生询问的。
他也不确定眼前的海族能否听的懂人话。
据他所了解的情报,并没有关于海族通不通人语的记载,他也只好尝试一下。
他的提问并没有得到回应。
此时的海族一如既往的盯着李正阳。
如同石雕般竖立在原地,一如既往的站姿和神色,可强横的灵能威压却更加强劲。
李正阳只能拼命运转体内的灵脉,在强劲的威压面前苦苦挣扎。
“看来是听不懂了。”李正阳心灰意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摇摇欲坠的路灯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忽明忽暗。
此时,李正阳面前的灵能威压也越来越重。
逐渐的,他七窍流血,单膝着地,双手苦苦支撑在地面上。
“海妖,你到底要干嘛!”
李正阳愤怒一吼,连带着鲜血喷涌而出。
他话音刚落,在岌岌可危边缘紧紧挣扎中的他突然感觉一身轻松,面前的灵能威压一消而散。
面前的海族,缓缓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将手伸进嘴内,随后从口腔内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黄玉递给李正阳。
李正阳略有疑惑,极力撑起身子,接过递来的黄玉。
还不等他提出疑问,眼前海妖的身躯突然支离破碎起来。
一时间犹如被撕碎的纸片炸散开来,碎片遍布了整个空中。
随之,天空中传来了一句深沉的喊声:“我叫洪,吾王尊名穷溟,务必切记尊名,今天多有打扰了,告辞。”声音中透着冰冷,听不出丝毫情感。
海族口头虽说打扰,却丝毫无见其诚意。
破碎的身躯,也伴随着它沉闷的声音,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不等李正阳搞清具体情况,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一时难以站稳,加上劫后余生的松懈让他一时间瘫坐在地上。
周围的楼房脆弱不堪的蹦裂,昏暗的路灯下,李正阳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意识消失前他强撑着望了一眼周围,只见尘土飞扬下,一片断壁残垣。
……
李正阳微微睁开双眼,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了熟悉的电视和茶桌。
他的头脑还有些迷糊,但逐渐回忆起刚刚发生的种种事情。
周围是那些熟悉的家具和装饰,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在他记忆中的位置,没有变动。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抬头一看已经早晨7点。
他神色有些迷惘,分不清刚刚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手心传来一片凉意,张开紧握的左手,那枚黄玉亦然就在其中。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醒了。”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少年正笑意满满的看着他。
少年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上面镶嵌着精美的玉石。
他有一头黝黑的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身后。
整个人仙气飘飘,显得和这个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张泽卿,你怎么在这?”李正阳疑惑的问到。
“我为何不能在这,别忘了我可是这栋房子的东家。”张泽卿说着走向李正阳,随后坐在茶桌旁。
他将烧着的茶壶提起,轻轻摇晃几下,让茶叶充分与水融合。
然后,他将茶水倒入茶杯中,茶水呈现出翠绿色,晶莹剔透。
一时间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让人陶醉。
“和用灵火烧的比终是差点意思,可惜了我这手艺。”他惋惜着细细嗅闻起茶香。
“整体还不错,不愧是我。”一阵自语,一副视若无人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李正阳看着眼前的张泽卿,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出声打断他。
“所以说,张泽卿,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说好昨晚一同吃饭呐,可至亥时也不见你的身影,联系也联系不上,我只能去你家找你了。”他面色略带抱怨。“进了客厅,就见你躺在沙发上,见你睡得深沉,我便没叫你。”
“昨晚?睡着了?”李正阳心里莫名问道:“从你来,到现在我一直在这睡着?”
“不然呢?”张泽卿心不在焉的回着,嘴唇轻轻吹散茶水表面的热气,细细品味着。
李正阳低头看向手心中的黄玉,表面平平无奇,是枚雕琢一般的玉佩,他翻来覆去仍看不出丝毫特殊之处。
他伸手将手中的玉佩递向张泽卿:“帮我看看这块玉佩如何。”
“和田玉啊,可惜成色一般,灵力微弱,这雕刻的更是一言难尽。咱们东殷位处极东,加上封省原因,这块在咱们境内还算得上稀有。”张泽卿仔细地看了个遍,将玉佩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