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压弯了树枝，滑落了下来。

春眠双手抱头、无辜地乱窜。

秋华跟在后边回头朝姜之渊笑道：“小渊，你可不要被春眠这懒货带坏了！”

恰好，回程的夏雨带着冬梅，也走上了台阶。

“大师兄！你又惹秋华生气了！”

冬梅躲在夏雨身后附和道：“就是就是。”

姜之渊坐在一旁，见着这师兄妹打打闹闹的身影，不由一笑。

......

笃笃笃！

秋华早早地敲了门，在门口喊道：“小渊起来没？快快！我们去赶早集！”

才推开门，姜之渊就感受到冰凉入手、被一把拉起。

“晚了店家可就坐地起价啦！”秋华兴奋地在前头跑着，“哇，你的手好暖。”

姜之渊任由秋华牵着跑，看着前方雪色中跃动的一抹棠梨，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已经住在广厦观挺久了。

也已经逃避很久了...

不单单是逃避天杀阁，也许更是在逃避于道宫如傀儡般修炼的日子。

回想起长辈们的期许、还是太重。

比起在道宫不知疲惫的修炼，或是比起战战兢兢躲在广厦观的日子，自己果然还是喜欢走出去家门、任由少女牵着的这段路。

好想这条路再长、再长一些。

可惜路途终究是太短，姜之渊新奇地看了看小镇口，没有什么石碑或是大门，只有一条还算平整的泥路延伸进去，鳞次栉比的房屋与劳碌的居民就组成了小镇。

颇有生气。

道路上的雪被勤劳的居民们提早铲了开，很是平整。

“戗菜刀，磨剪子喽！”

“新鲜的糖葫芦哟——”

“甜蜜蜜的炸糖糕哟——”

“大姨，都过年了，这块牛肉能不能便宜点？”

“哎呀，快看那灯笼，真好看！”

......

镇里居民不多，但此时聚集了附近村落的来客，一时间人声鼎沸，满是吆喝和还价声。

“过年呢！喜庆点！”秋华回头瞧见姜之渊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很是不满。

姜之渊闻言附和地淡笑了笑。

秋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想买的？”

“稻米酒、糖葫芦、腊肉肠。”

“我是问你！春眠冬梅还有夏雨要的东西我都记着！”

姜之渊心里思索了一番，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的，只好呆看了看眼前的少女。

“好像没有什么需要的。”

秋华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差点忘记姜大公子出身世家，自然看不上这穷乡僻壤里的东西。”

又不由分说地牵起了少年的手，调笑道：“那你就跟着我随便逛逛吧，嘶...果然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们的手都是热乎乎的。”

姜之渊就跟在秋华身后，默默看着她走到一个个铺前买年货。

铺子很多，整体都是大红大紫的色调，卖的俱是些世俗玩意，但也算得上琳琅满目。

不过没想到的是，秋华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讨价还价，店家反而都笑着多送上不少，别的客人也都没对此说道什么。

姜之渊接过了最沉的稻米酒坛子，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用还价？”

秋华正细细地在酒铺隔壁挑选对联，闻声笑道：“可能是因为广厦观平时积的德吧！”

说着，秋华拎起了一副对联，转过身向姜之渊展示：

冬雪压枝三两月，春风笑赏四五钱。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