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八十八感到脑袋撕裂般的疼痛，那是达科威的灵魂在进入她的躯体，灵魂之间的碰撞令她阵阵晕眩，但也让她看到了达科威的记忆。

山一样的大船，黄金城，黄昏中的巨人王廷，黑皇帝的陵墓，还有闪烁的灯塔，一幕幕闪过，最终到了现在。

她又落下泪来，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吗？”

她明白了一切：

她知道了塔克先生的来历，知道了塔克村长那些肮脏的手段，每月一次的放血痛苦都是为了塔克的私利，他想永生。

她知道了为什么村民总是冷眼厌弃她的原因。除了不祥的流血，永生的村庄不需要繁衍，也没有新人，每一次的新人都是这不祥的圣女，这里的人们及其排外。

甚至连达科威都……

从来没人真心待她。甚至她的出现只是为了献祭，她的存在是为了满足这群伤害她的人的永生。

“八十八，你怎么想？”灵体问道。

“风暴之主为什么给我们永生的权利。”

“祂需要虔诚的信徒？也许吧。”

少女望向灵体，祂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说道：“这里早该被毁灭。”

永生与死亡，从来就不该建立在这套残酷的系统之上。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让祭品有了思想。

永生是无极无量，逝者如斯，而不是蜗居在小小一屿，这样的生活根本没有意义。

“你在忤逆风暴之主。”灵体说。

“你比我更疯，你才是最忤逆祂的存在。”

“也许吧。”

“……”少女在沉默中站起身，挥拳砸向了圣石。

根基受损，水母般盛大的神树倒塌，光透了进来。

天亮了。

终焉之日。

……

15

小岛外的气墙已经消失，一名少女孤独地坐在船上，朝着大海的彼岸而去。

是的，她是八十八，她没有死去，但她真的没有死去吗？

她最后在小岛上留下了一副石刻：

“我叫八十八，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