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女俩的名字可真怪!”
范辉打断了他的思路,夸奖地说:
“你别看欧阳梅才六岁,她已能剪得一手好纸花了!”
“真的?”剪纸唐更觉奇怪,高兴地对女孩说:“快给大叔剪一个。”欧阳梅点点头,从书包里摸出了一把小剪刀,当场就剪了一个《小放牛》的花样,递给剪纸唐。
剪纸唐看了大为称赞。
欧阳梅突然拉住他的衣角:
“大叔,范老师说,你是剪纸大王,你教教我好
吗?”
“好,好!”剪纸唐喜开了嘴:“我就收下你这个小徒弟吧!”说着就剪了一个《喜鹊登梅》的花样送给她:“这就是给你的见面礼!”
欧阳梅欢喜雀跃,她接过花样,宝贝似的夹在书本里,向剪纸唐道过谢,蹦蹦跳跳地走了。剪纸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惘然若失。
欧阳梅一回到尼姑庵,就高兴地奔到母亲面前:“妈妈,妈妈,今天我拜了一个师父!“
“谁呀?”雪梅有点不解地把她搂在怀里。“是一个叔叔,花样剪得可好呢,他还会吹笛子
呢!”
“还会吹笛子?!”雪梅的心一动。“对,吹得可好啦。”欧阳梅说着就从书本里拿出《喜鹊登梅》的花样:“你看,这花样剪得多好!”
雪梅接过细细一看,不由惊叫起来,这分明是剪纸唐剪的啊!这意外的发现反而使她慌乱起来,她拉着女儿的手就往外走。
“走,咱们快去找他---”“他已经走了-
“走了,走到哪儿?”雪梅睁大了眼睛,紧张地问。
“不知道,他说,明天还要来的。”
“明天还要来?”女儿诧异地看了母亲一眼,点了点头。雪梅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半天没有讲一句话.......
晚上,女儿已经熟睡了,雪梅一人在昏黄的琉璃灯下,手里拿着那份《喜鹊登梅》久久地凝视着。她的鼻翼微微地动了一下,眼睛开始湿润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皮底下冒出来,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琉璃灯发出了微黄的光亮,在黑黑的灯芯上,结着一朵大灯花,慢慢地脸嗞作响地垂下来。雪梅的心头被微光照耀着,升起了温暖的希望。她在灯里又加了一根灯草,似豆的微花冒着青烟,摇摇曳地燃烧着。在这摇曳的灯光中,雪梅好象看见剪纸唐正在望着她笑,向她伸出粗壮的双臂。她据了报嘴唇,羞涩地笑了,用手拭了拭挂在腮边的心酸的泪水。她默地沉思着,她想起生日那天,剪纸唐剪《喜鹊登梅)的神志;想起她和剪纸唐结婚时的情景;想起她和纸唐的第一次见面,以及他们以后相处的细毫末节所有的一切都栩栩如生地展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