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军营外。
近千的丰邑百姓围在壁门前,不断朝着壁垒上哀求。
“雍将军,放我们进去吧……”
“秦军马上就要来了,求求你了雍将军……”
“不让我们进去,让妇孺进去也行啊……”
此起彼伏的恳求声起不到任何作用,垒上那个披着铠甲,身形肥胖的人完全不为所动,始终都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
“雍将军,秦军尚在城内,纳百姓进营并不妨事,若袖手旁观未免太过无情。”一个身穿官服,头戴法冠的儒雅男子在旁劝说道,眉头深深的皱着。
听闻此话,雍齿只是摆摆手,淡淡地说道:“萧公不习军事,若纳百姓入营,秦军趁机攻入,则万事休矣,且纵然秦军不做此打算,如若下面百姓有一人已遭秦军啃咬,又该如何?”
“将军又不是不知,如果有一人被秦军啃咬,下面的百姓早就乱成一团,哪顾得上哀求我们?”萧何语速极快,脸上满是怜悯,希望能够打动雍齿。
但雍齿仍旧摇摇头,他已打定主意,绝对要作壁上观,自从见识过秦军的恐怖后,他就再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实际上,如果不是听说秦军从来不受降,不然他早就投靠秦人了,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至于别人或者百姓怎样,他才不管。
而此时下面站在外围的百姓一边求着雍齿,一边警惕地朝着丰邑眺望,很快就有人惊恐的发现,秦军出城了,于是他们开始嚎啕大喊:“秦军出来了!!!”
这种绝望的情绪很快传染到了每一个人,哀求变成了哀嚎,揖拜变成了跪拜,近千人开始纷纷跪在军门前,脑袋砰砰的朝着壁上的雍齿磕头。
“雍将军求你了!!!”
凄惨的声音几乎震天,可雍齿仿佛听不见,他想着等秦军过来后,这群百姓肯定会四散而逃,刚好可以帮他把秦军引开,自己到时候要逃要守就能灵活应变。
而出城的丧尸已闻到南边聚集的大片人味儿,瞬间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始朝着军营方向狂奔,整个黑压压的一团,数量虽然只有几百之多,但如果让它们顺利冲到军营,这手无寸铁的幸存队伍,估计顷刻间就会淹没。
丧尸群发出的致命脚步甚至让地面开始震动,传到军营外的百姓耳朵里就像催命鼓一样。
他们再也无法忍受,其中稍有反抗能力的一些男性老者开始不管不顾地冲击军营,拼了命的用脚踹向坚固的木墙和木门。
雍齿见状登时火冒三丈,他立即高呼:“步弓手!”
萧何被他的想法吓一跳,赶紧举手示意,阻止士卒们弯弓搭箭,而这些步弓手们似乎也不想射杀平民,也都放下弓来。
雍齿则恼羞成怒,他一把抢过身边士卒的弓,然后迅速张弓瞄准,箭头“嗖”的一声飞出去,直接将一个推木门的老人射死。
其他冲营的人见雍齿真的射杀他们,眼中彻底绝望起来,他们颤抖着放弃了注定徒劳的行为,回到自己老妻或孙儿的身边,开始安慰他们不要害怕。
其中一个小女孩靠在母亲的怀里,死亡的恐惧让她无助大哭,她抬头看向母亲的双眼,抽泣地问道:“娘……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同样害怕的母亲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俯下身抱住女儿,轻声回答:“会的,会有义士来救我们的……”
壁上看着这一切的萧何,仿佛也置身于下方的人群中,眼中充满泪水,口中喃喃自语:“天下苦秦久矣,这暴秦究竟何时能结束?又何人能结束……”
没人回答他,倒是下面的小女孩停止哭泣并惊讶地大喊:“娘!快看!那人跑得好快呀!”
说的正是夹着两女一路狂奔的李思特,他已经全力飚了十几分钟,即使有超科技的生物铠甲在身,他也有点顶不住了。
好在军营已近在咫尺,而出城的丧尸尚有一点距离,他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
当他终于跑到军营人群外围时,吕雉便迅速从他身上挣脱下来,吕嬃则羞红着脸,小声地问道:“恩人,能把你的衣服脱给我吗……”
倒不是吕嬃怕冷,而是因为大部分丰邑百姓已经注意到速度惊人的李思特,就连壁垒上的雍齿与萧何等也盯着他们三人看,这让上身只穿着一件亵衣的她感到有点不适。
李思特没有吝啬,赶紧脱下制服外套披在了吕嬃的身上,转头去找吕雉时却发现这女人已经快步走到军门下。
“雍将军!萧公!能放我和我妹妹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