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差役多是穿的蓝粉色工衣,考虑到级别不便,便拨了一位身披紫袍的来作看守。
他押着我过了蝙蝠窟、蝎子回廊,穿走于沙虫洞穴、蛤蟆壁的囚笼,一间间牢房阴森恐怖极了,一面铁栏,一面实打实的石墙,严防死守,地形峻险而狭长,如同天罗地网,完全密不透风,除了地面上凿有一条长长弯弯的臭水沟……
看守员让我在此地静置思过,等三日期限一到就会放我出去,又例行公事嘱托几句便走开。
【是你!你七日后就能够出去啦,怎么这么好?】
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声试探问话,吓得后脊骨一阵发凉刺毛。
我顾盼左右,随即苦涩笑笑,居然又非常戏剧化地遇到了朱萍儿。
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亲人一般热泪盈眶,还比较了我们双方的紫色卡片。
【诶,我记得你的名儿,你叫劲草,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被带到这里,他们没给你苦头吃吧!】
朱萍儿隔着铁栏,隔空探出一只手,注视了我好一会儿:
希望值:25点
成就值:19500点
空白值:350点
挫败值:710点
那只手应该是细腻白滑的,可即使是在灰暗的光线下,也不能遮掩其肌肤上的伤疤与淤青。
她一定受过不少酷刑,卡片上的数字便能说明:
希望值:10点
成就值:0点
空白值:17700点
挫败值:12480点
【我是由于工作上的过错,唉,你怎么样,北边的环境不好吗?他们为什么对你用重刑?】
我急切问道,按理说遵照规则办事不该沦落到这副田地,成就值也不该是零点。
朱萍儿一见我提到关键,委屈的泪水哗哗直流:【别提了,我昨天才被宣判是死犯,用重刑倒添了麻烦,一了百了的省得受罪。】
【别呀,要都求死的话,这牢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规则和审判也形同虚设,还讲什么道理,讲什么王法,你千万别瞎想,任何时候活到最后一口气都是你的本事。】
【说不定判错了也未可知呐,你至少不可以寻死!】
我不会安慰人,临到生死关头,体己的话略微能说些。
谁知朱萍儿听了突然破涕为笑:【你是大丈夫,这地阴晦的很,你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损伤不到一根儿毫毛,跟参观体验似的。】
【偏偏我与你、与那些囚犯都不同,没毒哑我的嘴,没抽筋断骨、剥皮挖眼珠儿、削脸砍手、割舌头已是最大恩赐,今晚上还会赏我一顿丰盛的断头饭呢呵呵……】
【嗯额?】
我若有所思,窥见她的一条腿受了伤,慢慢凑近:【能有什么不同?】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进入倒计时的死亡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每一刻钟的流逝都显得既残忍又无力,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痛苦与不甘。
朱萍儿表示自己不想平白无故地被迫奔赴黄泉,毫无保留地把所见所知统统告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