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捏着筷子，放在了她的手里。上官昊侧过头看着她，忍住按压跳痛着的心口。

“你吃，我吃过了。”他看向外面的昏暗天空，漆黑的眸子看向窗户上她的倒影。

宋晓玲，都怪你，我丧失了死亡的勇气，我竟然想活下去。他有些不敢回头看向她，空气都好像更加的压抑。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气氛瞬间冰冷起来，过了很长时间，他捏了捏指尖，压抑住逃走的冲动，强迫自己客套几句。

“……”

微凉的空气里，她走过去几步，立在他身边垂头看向他，他眼睛里空空的。

很漂亮但是脆弱的年轻男人，让人觉得他像山顶那一捧即将消散的白雾。

她无意识的盯住他，一边慢慢思索着:“你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是李婷说的……癌症吗？

她看见男人的眼睛盯着她一秒又躲开了，平静地扭开了侧脸望着远处有些斑驳的白墙:“我没事的，是不是李婷说了什么？”

他腰背僵硬到酸疼，有几分呼吸困难。

终于，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很近的距离，和她专注的视线，半垂下睫毛，仰起头喝了一口水，喉结动了动。他转过来，笑意满满，却是十分陌生疏离的模样:“我能有什么事啊。”

一下子，很多年未见的陌生扑面而来，好像隔着一块冰，雾蒙蒙地。

冷光里，他瞧着像一张被人写满了字，又不珍惜地踩脏的信纸，又被雨淋湿了，接着被冷风干后，可怜的像某种从内部泛出来的苦感和破裂的感觉。

宋晓玲总觉得他的笑容，不像是真的笑，看着让人不舒服。

“你别笑了。”她用筷子指了指他，敲了敲碗:“笑起来很丑。”

窗外边有车子路过，有灰暗的光，忽而间透过他的耳廓，宋晓玲眨了眨眼，正准备问他什么时候走，就听见他突然急促地说:“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宋晓玲被空调吹得凉凉的，低头喝了一口热汤，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没一会，就听到脚步声远去，她抬起头看向他的背影。

等他走过拐角，她已经捧着碗继续吃了。饭很好吃，不能浪费，小时候都习惯挨饿了，长大了胡吃海塞止不住。

“怎么又是他，你怎么老和他见面？”陌生的男生沙哑声音响起，吓得宋晓玲手一抖，筷子上一块牛肉掉进碗里。

她用筷子夹起来，又掉了，心里气不顺。

那人见她沉默，似乎有些不高兴:“他有什么好的？我刚还听到……你说他有病。”

她缓缓看过去，一个陌生的身材高挑又年轻的男生站在窗边。她轻佻地从上到下打量他，然后问:“我们认识吗？”

那人冷冷瞪她，板着脸道:“我认识上官昊，听说他都病了好几年了。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吧，能理解你们这样的小女生，是爱钱如命看到一个有钱人就往上扑。”

他长得不丑，说话却怪恶心的，宋晓玲也不想和一个陌生男人解释什么。

她突兀地将饭盒扔进垃圾桶，路过窗边狠狠挤了一下对方，肩膀温热的感觉一触即分。对方没有防备的被她挤歪了身体，慌张的撑住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