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孔谦却明知故问：“你...不会也要去泽城？”

泽城位于Y国东北角，与之接壤的那寸土地是我国最落后的疆土。

泥房砖瓦，耕种畜牧，空气仿佛凝结成一道屏障，将最原始的纯真保留下来，隔绝外界进化，按着自己的节奏往前走。漫山都是碧色，有人牧牛而歌，就是鸟兽也多依恋于此。这里的百姓长年以种植茶叶为生，但在商业链居高位的多数都是外来人口，而那些土生土长本该坐上主位的人反而成了最低价的劳动力，虽然世代茂盛繁衍着，可终究难跨阶级。

“警官，你到底要去哪？”胡梨身上艳红的裙子有些褶皱，他们一前一后立在茶叶种植田里，碧色油亮里，她成了人人侧目的风景。

这条环山的小径，是去秦铭所在那个小镇的必经之路，满山茶叶交通不便，只有最原始的畜力能够捎带一段脚程。但相较于坐牛车，胡梨更愿意步行，她天生对于这些动物皮毛过敏。

孔谦顺手摘下路边的茶叶，低头去闻，恰好避开胡梨扭头送过来的目光，说：“上级给的指示，要我在泽城待命，其余的...还没收到。”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孔谦不答反问：“怎么，胡小姐要做什么亏心事，怕我跟着？”

胡梨感觉浑身的怒火不打一处来，可张了张嘴却没发声，她莫名翻涌起来的心虚推着她变得理亏，胡梨很生气，也只能低着头默默避开路上的牛粪。目光转圜的一瞬间，她注意到孔谦脚上的鞋，故意问道：“没想到现在警官待遇这么高，上万的鞋子也舍得这么踩在...牛粪上？”

孔谦低头扫过一眼，本来白色的鞋子沾上牛粪变得褐黄，他只是抬腿移出那片区域，漫不经心答道：“警队时间紧，这些东西都是家里人安排的，等干了...再处理吧。”

“你别再跟着我。”胡梨往前走了几步，她大概率猜出来秦铭所做的事情位于灰色地带，见不得光，所以她并不愿意孔谦的介入。

这一次孔谦倒很坦诚：“如果你要找到你哥哥，只有我能帮你。”

胡梨冷笑：“查我？”

“坦白从宽。”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胡梨稳当的接住孔谦眼神里的审判，在风声里她坚定的回应。

“伤害？”孔谦嘴角一弯，问道：“胡小姐心里应该很清楚，能伤害你哥哥的不会是我，不然...你也就不会来这个地方。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他在这个地方一天，都是刀尖舔血生死难料的。”

“回去，难道就会有好日子吗？”

“回去，他不会死。”孔谦说：“人总要把亏欠和债务还完才能心安，只有回去...他能活下去，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