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道:“你厉害什么?”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能破解这事,还不厉害吗!”季明媚两手叉腰,颇有些意气飞扬。
我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道:“厉害!”
可惜我们只厉害了半夜,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肥仁兄就踱步走了进来,将我们全喊了起来。我们昨日折腾了一日,又半宿没睡,是天快亮时刚躺下的,这时全都睡意盎然。季明媚揉了揉眼睛看见是肥仁兄,一下清醒了过来,忍不住喊道:“喂,大石榴,我们帮你找出当年的黄金失窃案真相了!”
肥仁兄闻言情不自禁轻咳一声,将手上的一个大石榴往身后藏了藏。季明媚咯咯笑道:“你别藏啦,你不吃给我呀。”
肥仁兄想了想,居然真的走过去将手上的石榴递给了季明媚。季明媚眉开眼笑接了过来,就在那开始剥石榴,一边剥一边将我们昨晚的推断说给了他听。原以为他也会大喜过望,谁知肥仁兄听了却淡淡地道:“哦,你们说的这事我知道,出自岭南杂记。”
季明媚剥石榴的手霎时一顿,愕然道:“你早知道这事了?”
我和王红尔也都站在牢房的栅栏边,也都同时愕然。不过我随即便道:“你们知道了这事,却找不到那个蚁巢在哪,是不是?”
“我不但知道这事,还知道黄金不可能是被白蚁吞吃掉的。”肥仁兄走到季明媚跟前,“剥好了吗?有劳。”
他说着就从季明媚手里接过石榴,在那一粒粒地抠下来往嘴里塞,看得季明媚肺都气炸了。肥仁兄一边往外吐籽,一边道:“你们也不想想,十万两黄金,六千余斤。一只白蚁能吞吃多少黄金?要吞吃掉六千余斤黄金,需要多少白蚁?”
我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时被他一说,全都面如死灰。肥仁兄还在说,“况且白蚁能不能吞吃黄金还得另说。所以这事,你们就别操心了。”
“那当年的十万两黄金,到底是怎么从库房中消失的?”我不死心,还是追问道。
“我要是知道,用得着关他二十年吗?”肥仁兄说着,愤然将嘴里的石榴籽吐出,“就是为了关押他,保安团才主动将县警大牢接管过来,平白无故给人当了二十年狱卒。县警那些人背地里都笑我们傻,呸!”
他说着又从兜里取出一封信来,朝我们晃了晃,意兴阑珊地道,“卓岳来信了。”说着就将信丢给了我。
我从地上将信捡起拆开来看,不出所料,卓岳在信上说黄金在他手里,只要保安团将周寻山和王红尔释放,他就将黄金还给保安团。出人意料的是,卓岳在信上还说,我们是无辜的,却由于他的缘故身陷囹圄,所以在信上还要求将我们一并释放。
可他明知我们是来找他麻烦的,将我们弄进牢房不就是为了摆脱我们吗,怎么竟然还要求将我们一并释放?既然如此,他陷害我们做什么?
我真是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将这事和季明媚说了之后,季明媚也是茫然不知所以。倒是王红尔笑了笑,说道:“有机会出去不好吗?”
肥仁兄不待我们再说什么,便吩咐壮丁将牢门打开。我摸了摸下巴,问道:“这就走了?”
肥仁兄也摸了摸下巴,沉吟了半晌才答道:“不然呢,我也没准备你们的早膳啊。”
既然他让我们走了,季明媚便从牢房中走出到我这边来。王红尔也走了进来,对着角落处的周寻山柔声说道:“寻山,我们走吧。”
周寻山听而不闻,反而在地上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他竟然真的不愿意出去。我和季明媚都讶然无语,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出去?”
“我和卓岳苦想了二十年,才终于想出办法救你出去,你就真的愿意在牢里待一辈子吗!”王红尔有些愤怒,语气都颤抖了,“就算你不想出去,我为了你不惜以身犯险,你也全然不念夫妻之情吗!”
“那十万两黄金,能做多少事啊!”季明媚也奇道,“你人在牢里,就算有这笔黄金又有何用?只有出去了那笔黄金才能算是你的,可是你居然不愿意出去,那你为何要偷呢?”
周寻山连王红尔都不理会,自然更不会理会她。季明媚讨了个没趣,转过身去问肥仁兄:“卓岳信上都说啦,我们是无辜的。既然他不想出去,我们能走了吗?”
肥仁兄将牢门掩了过去,啪嗒一声又将门锁上了,脸色阴沉地道:“你说呢?”
想放人都放不出去,看来他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又忧心那一千两黄金回不来,所以说话间也有些咬牙切齿,“你要是不想出去,这辈子就死在牢里吧。反正有他们三个陪你,倒也不孤单。”
我和季明媚都听得肝胆俱裂,忙对他道:“这真不关我们的事啊。”
“我知道啊。”肥仁兄居然点了点头,“关他的事,可是他既不肯说出那十万两黄金的下落,也不肯出去让卓岳把那一千两黄金还回来,你们就只好在这里陪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