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纸人落地,府衙大堂中,一片寂静。
长公主皱着眉头,锋利的目光刺向连楚河:“也就是说,马鹏飞不是自杀。而是有人设局把他伪装成自杀!”
钱平和蔡捕头像是两只迷路的候鸟,满脸不可思议。
此前一直一言不发的魏春生则是发出疑问:“可是马鹏飞不是留下了遗书吗?他本来都要自杀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难道说马鹏飞的遗书是假的,他并不想自杀。”
连楚河摇了摇头:“马鹏飞的遗书恐怕做不得假,只要到白氏家族中找一找马鹏飞曾经的书信做笔迹对比自然就能判断。”
魏春生接着说道:“那就是凶手等不及了。为了让马鹏飞早点死,他只能先动手了。”
连楚河看向面无表情的苍松真人,给出了第三个答案:“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被人误导着自己从丹塔之上失足摔死的,并不是马鹏飞。”
“不可能!这马鹏飞的遗体是众多人都辨认过的,而且刚开始发现尸体时,长公主和魏大人也在现场,怎么可能是其他人呢?”钱知府大声反驳。
“如果这里是一座普通的学堂、医馆或者道观,那确实不可能。可是,这里是丹塔,专门出产具有神奇功能的灵丹妙药。”
钱知府不得其解,一旁的长公主却美眸圆睁,猛地回头看向苍松真人:“是幻颜丹?!我曾经听朋友说过,有一个神奇的丹方叫做幻颜丹,只要在炼制时加入一个人的鲜血,就能让吃下这颗丹药的人短暂的改变容貌,和鲜血的主人一模一样。所以,那晚我们看到的并不是马鹏飞,而是一个替身。”
果然,很多坊间传闻都并非空穴来风。
连楚河心下一定。如何将替死鬼伪装成马鹏飞是他推理逻辑中的一个断点。还好,这个世界不仅仅有逻辑,还有超凡力量。
苍松真人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一个问题:“长公主您也说了,只是短暂改变容貌而已。现在那马鹏飞的尸体可还在府衙之中呢,要不要再重新辨认一下?”
连楚河又从案桌上拿出一个涂黑的纸人:“现在府衙中的尸体,确实是马鹏飞的。”
苍松真人不禁失笑:“你刚刚不是才说过,失足摔死的并不是马鹏飞吗?”
连楚河拿着黑色纸人,蹲在地上,把手中的黑色纸人和刚刚从高塔旁落到地上的白色纸人调换了一下。
“失足摔死的是第一个死者,而马鹏飞其实是第二个死者。正是你苍松真人在长公主走后清理了现场,然后又将马鹏飞从高塔之上扔下。
通过这样一个将两具尸体伪装成一具的诡计,你成功伪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将这样一个谋杀案包装成一起意外。”
连楚河又返回屏风旁,点了点他刚刚写下的疑点:【疑点其一,空白的时间】、【疑点其二,被清扫的鞋印】、【疑点其三,消失的第十层丹房】。
“这也正好解释了这几个疑点,之所以有两刻钟的时间差,正是苍松真人在杀死真正的马鹏飞,鞋印有被清扫的痕迹是因为要把第一具尸体销毁,消失的第十层丹房则是误导替死鬼的重要道具。
苍松真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苍松真人面带微笑,鼓起了掌:“精彩,太精彩了。如此异想天开的凶杀案,连侍卫你应该去当个说书人,或者去编几出戏文,听几位王府里的管家说,教坊司现在可是很缺新鲜的曲剧呢。”
连楚河不怒反笑。
他急了。不复以往的方士高人风范,不仅批评自己的推理,还搞起了人身攻击。
“怎么,苍松真人到如今地步,还不肯承认吗?”
“证据呢?就凭你上下嘴唇一碰,口若悬河地说出一通乱七八糟的推理,便是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