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京城的电话？”

“我在京城。爷爷病了”。

“不要紧吧？”

“没事，已经平稳下来了”。

“柔性支边的事情，你怎么考虑？”舒淇单刀直入的问他。

“我无所谓，去也行，不去也行”。陈华说。

“应该大家都不太想去，但我认为你应该积极争取去。”

“为什么？”

“感觉”。

随后两人就完全进入了闲聊模式，不过大多是陈华讲，舒淇听。而且讲的最多的是陈华小时候的乡村趣事，上学时的调皮捣蛋。话筒里不时传来舒淇那清脆的笑声。

陈华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舒淇这样爽朗的笑声。一个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陈华的手机发出电池耗尽的警报声，两人才挂了电话。

插上电源充电，舒淇发来一条微信：晚安，睡个好觉。

“晚安好梦”。陈华也回了一条。

舒淇又回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陈华躺在床上，回顾一下今天和舒淇的电话聊天，发现似乎变成了他的独角戏。舒淇好像什么都没讲，而他却讲了很多很多，不管是有趣的，还是无趣的，舒淇都感觉到很新鲜。

第二天一上班，处长就来收表格，大家都回答还没有填好。只有陈华恭敬的递给了处长。处长看了一眼这个平时很不起眼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快下班时，处长叫陈华一起来到局长办公室。局长先表扬了陈华的风格，然后对陈华说“你明天开始可以休假，周五去省城报到。具体事项明天办公室会发给你”。

“小伙子，要给我们局里争光哦。需要局里支持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局长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发给了陈华。

陈华走出局长办公室时，心里很平静。但他不知道的是，背后局长看他背影的眼光是那样的炽烈，如果此时他回头看一眼的话，估计要被局长的目光吓到。

办公室的同事们正在等他，处长吩咐今天晚上要给陈华饯行。

晚宴在局里定点的苕城宾馆举行。这个宾馆原先就是市政府的招待所，这几年也引入市场竞争机制，但在这里消费最多的还是政府的各个机关单位。

晚宴开始后十来分钟，局长手拿酒杯，推门进来。

“陈华同志，我敬你一杯。你是我们局的骄傲”。陈华急忙举起酒杯。“局长，我干了，你随意。”

“不能随意，随意就干不好工作了”。还没等局长说话，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林书记”，局长赶忙让开位置。

“陈华同志，此去责任重大，使命光荣。祝你一路顺风”。书记举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一定不负领导期望”。陈华铿锵有力的回答，再次干杯。

“陈华同志，我把手机号码发到你的手机上，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陈华有点懵，书记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大家也都好奇的看着陈华。

“你们慢用”，书记说完就走了出去。局长跟在书记后面也走了。

“你们要及时关注，帮助陈华完成任务。这是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书记对跟在后面的局长说。

“书记放心，我会和陈华保持联系畅通”。局长没有任何犹豫的表态。

“你去忙吧”，书记边说，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丫头，已经顺利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对方发来一串鲜花和拥抱表情图。

书记笑了笑，收起手机。

陈华回到家里，脑子还是懵懵的。他给舒淇发了一条微信：局里已经通知我去支边了。

“恭喜恭喜”一个个调皮的表情叮咚叮咚的传来。

“好好休息，后面还有惊喜哦”。

“什么惊喜？”

“保密。晚安。”

陈华呆呆的看着手机，不知道舒淇说的惊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