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曾想过,当年的我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们的过错同我又有何关系呢。
凭什么要我承担。
我眼底泛起冷意,盯着她一字一句开口:“我再说一遍,那些陈年旧事与我无关。”
她被吓住,直到包里的手机铃声唤回她的理智。
接完电话她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一把将我推开,眼底带着厌恶:“都是你,怀远病重又加重了,你还好意思在这计较那么多。”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出去,盯着她的背影我陷入沉思。
她的反应到底是装的还是她也被骗了……
如此想着,我也跟了上去。
等我赶到时,纪怀远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鬼。
纪松清见到我,双眼如同淬了毒一样,阴沉可怕。
“跪下!”
听到他的呵斥,我勾起一抹讽意。
从前,纪怀远病重,我便被他逼着跪在纪怀远病床前。
美其名曰替父赎罪,为他祈福。
直至他缓过来,跪了那么多年,我双腿早已废了。
现在想想,这不过是折磨我的手段罢了。
我倚在墙上点燃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凭什么要跪,我看怀远病的也不是多重,都没进重症室。”
闻言,几人神色各异。
似乎都在打量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纪怀远率先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内疚:“都是我不好,没有基础再怎么学也及不上珩哥,要不是珩哥受伤画不了稿子,我也不至于为了赶稿熬坏身子。”
瞧瞧,这心思多细腻。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不给他设计稿。
果不其然,纪松清的脸色阴沉下去:“混账东西,没有老子你能有今天?居然不懂知恩图报!果真跟你那个短命爸一样!”
呵呵。
我低低地笑出了声,笑不达眼底。
“是么,那您别忘了,你培养了三年的纪怀远如今可还是个废物呢。”
这亦戳到他的痛处。
曾经,他引以为傲的便是我这个儿子。
后来他以为他可以再培养出个纪怀远,可多年过去,他也明白纪怀远就是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3
他脸色难看下去,纪怀远亦注意到。
脸上带着一抹愧疚:“我知道我比上你,但我已经够努力了,要不是你爸,我也不会一事无成。”
我斜睨了他一眼,走到病床前。
他被盯得心虚,虚弱的脸出现一丝裂缝。
我居高临下的讽刺:“你总喜欢把自己的无能归咎于旁人,要知道这饼画大了,吞不下会噎死自己的。”
我意有所指的看向韩苁蓉,她被我咄咄逼人的模样气到了。
快步冲到我面前,扬起手打了一巴掌,一脸狰狞:“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要不是你偷走怀远的人生,现在站在顶峰的是他,而不是你这个小偷!就连我…”
她看了眼楚楚可怜的纪怀远,不再顾忌:“就连我也不会嫁给你。”
呵。
我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我深爱的妻子终是死了心。
“那可以离婚,我从来没逼过你不是么?”
这是实话,当初决定留下当纪怀远枪手时,我同她提过离婚。
当时的她说什么都要留下陪我,如今想来,只剩下一场笑话。
“离婚后,你就能如愿嫁给纪怀远,说不定这喜事一冲,他的病就莫名其妙好了。”
她顿住,见我不似开玩笑,那股盛气凌人的劲瞬间消失殆尽。
她喜欢纪怀远不假,但说到底如今的他一无所有的,韩苁蓉也不傻。
我轻笑着掐灭烟头,刚想走,纪松清再次拦住我。
“我养你二十几年供你读书吃喝总不是虚的吧,这恩你不还也得还。”
荒谬至极。
我盯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染上一丝沙哑:“好,比赛那天我亲自把设计稿送过来,就算是回报你的养育之恩。”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之后,韩苁蓉找过我几次,我全部避而不见。
直到纪怀远比赛当日,我卡着点送设计稿,他压根来不及看便匆匆上台。
纪松清见我及时拿来设计稿,脸色缓了缓,没过多指责。
他跟韩苁蓉坐在最前方,准备见证纪怀远风光时刻。
甚至不惜往我身上戳刀子,让我留下一起为他庆祝。
我答应了。
一会怕是我想,他们也没这个脸了。
不出预料,纪怀远得了第一,屏幕上正在播放我给他的创作思路稿图。
突然,画风忽变。
成了那天在医院里,他们用恩情胁迫我给纪怀远画稿的录像。
全场哗然,纪怀远得意洋洋的脸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转过身,瞬间方寸大乱的怒吼:“快,快关掉,这是假的!”
无一人理会。
纪松清率先反应过来,刚想拉我出去,却被我一把甩开。
我走上台,曼斯条例的欣赏他这狼狈的模样。
从他手里夺过话筒:“诚如大家所看到的,纪怀远先生这些年的作品都是我所创,他本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