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同仁，我受托组织了主题发言，现在我开始来作主题发言。欢迎大家提问。”吴长川说。今天仍然是一个关于流时论的学术讨论会，仍然是马跃峰先生主持。吴长川接着说，“大家已经知道，无限个时空元的集合就是本底时空。就我们的直觉来说，最先给予我们空间观念的存在，当目下显得空荡荡的。就是说，当目下空间是由无限稀薄的时空元构成的。我们可能会想到，空间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稀薄的吗？”

“设想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这样一种情形，除过存在时空元数密度极大极大的时空元无穷集合，我们不知道宇宙还有别的什么客观存在。”秦玉山说。

“我们已经知道，当若干个时空元的数密度大于某一个临界值的时候，这些时空元就会发生集聚作用，从而产生纤细物质。这是不可逆的。一个纤细物质由若干个时空元构成。就是我们现在稀薄的本底时空里也在时时刻刻产生着纤细物质，因此，高密度的时空元会极端迅速地大量地产生纤细物质。”田小园说。

“自由态的时空元集聚成纤细物质，从而自由态的时空元成为集聚态的时空元。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黄瑞雪说。“因此，从高密度的时空元无穷集合开始，宇宙就自发地从零熵或者极低熵开始向高熵演化。这也是主流物理的认识。现在我们要问，大爆炸的宇宙热是什么？从何而来？”

“纤细物质的产生是随机的，因此纤细物质的运动也是随机的。我们把大量原子分子的随机运动定义为热，其本质特征就是大量的分立体的随机运动具有熵不减的所谓熵增倾向。显然纤细物质的杂乱运动永远更加杂乱，有增无减，因此，我们也把大量纤细物质的杂乱运动看做是热运动。大爆炸的宇宙热就是纤细物质的杂乱运动，它来自具有极高数密度的时空元无穷集合。”吴长川说。

“大爆炸热出现，形成了高温高压高密度的宇宙大爆炸开始。”秦玉山说，“有了原始的三高条件作为开始阶段，宇宙大爆炸进入第二阶段，在大爆炸的这个最后阶段，因为存在三高条件，由时空元和纤细物质进一步集聚，产生高维卷缩结构，对于人类来说，这一步当然是最重要的。”

“本底时空包含一个伸展的4维时空。3维空间加上1维时间，这是人类熟悉了几千年的事情。”田小园说。“所谓高维卷缩结构，就是伸展的4维时空加上7个卷缩的空间维。11维高维卷缩结构是弦论的认识，弦论发展了卡鲁查-克来因的思想。”

“高维卷缩结构构成了电子、中微子、夸克等等微观粒子，当然也就构成了质子、中子、各种原子等等。”黄瑞雪说。“当初伽莫夫提出和倡导宇宙大爆炸学说的时候，认为参与大爆炸的物质是中子。现在我们知道，在宇宙大爆炸之前，不存在微观世界，当然不存在中子。就是说，是宇观和时观共同创造了微观。大家都知道，宇观和微观创造了宏观，并且进一步丰富了宇观。产生星球是微观丰富了宇观，产生山河、树木，花草、房屋、牛羊、机器，则是微观创造了宏观。如果考虑到必须在行星上才会有这些创造，就可以说是宇观和微观共同创造了宏观。”

“到此，我们就可以把最先给予我们空间观念的存在定义得更准确。”吴长川说。“本底时空中必然会有一部分时空元形成伸展的四维时空。这是最平直的，比我们蓝色星球上任何可以看到、听到或者摸到的东西都更平直，它就是欧几里得几何描写的物质形态，这一点马上就会明白。”

“本底时空中不参与构成伸展四维时空的自由态时空元称为无维度的时空元。于是我们知道了，有维度的自由态时空元和无维度的自由态时空元共同构成了本底时空，因此我们总是说自由态时空元构成了本底时空。”秦玉山说。

“本底时空中时时刻刻都在产生着纤细物质。请记住纤细物质是集聚态的时空元，与自由态时空元性质大有不同。流时论把纤细物质与本底时空的共同体称为虚空。为什么不称为真空呢？因为在主流认识中真空概念包含的内容已经很复杂。”田小园说。

“凡是闵可夫斯基度规成立的时空都叫闵氏时空。显然，伸展的四维时空、本底时空、虚空都满足这个条件。直观地说，我们本身所在的空间和发卫星的太空都是闵氏时空。考虑适应主流用词，流时论用闵氏时空专指微观粒子附近、物体附近、山体附近、小质量星体附近的虚空。也指加进了弱引力场、弱电磁场的虚空。可以看出，真空有时可以比虚空包含的更丰富。但是我们很自然地把我们面前的空间视为闵氏时空，确实，虽然它充满了空气，但仍然是闵氏时空。因此，真空与虚空没有谁包含谁的关系。”黄瑞雪说。

“我们在这里反复用了附近这个词，其实在山洞里欧几里得几何也是高度近似成立的。我们特别强调，微观粒子内外都是本底时空。时空元会轻易穿越微观粒子和物体，也会轻易穿越恒星或者黑洞。”吴长川说。

“我明白了，时空和石头确实都是由时空元构成的。那一次讨论会秦老师说的对。”富西安说。

“对呀！世界的统一性在于物质性。就人类认识来说，这只是一个猜测，迟早会被证实。相信科学史一定会是永远不断地证实物质性统一的历史。”秦玉山说。

“确实如此，化学元素第一次给出了很科学的统一物质图景，但不完全。此前的哲学或者巫术给出的统一图景根本算不上什么恰当的图景。第二次是微观粒子，然而很乱。第三次是流时论的时空元。实验会给出结论。”吴长川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吴老师。”富西安说。“我记得费曼说过。‘我们的问题就是要解释对称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自然界如此近于对称？没有人能道出所以然。’请问费曼之问流时论可以回答吗？”

“可以。”吴长川说。“大爆炸之前，当宇宙只存在无限的时空元的时候，至少在这个物质境界，在这个层次，宇宙几乎是绝对对称的。说几乎是不知道构成时空元的时空碎片是否完全对称。单看这样的本底时空，肯定会有纤细物质正在产生，因此只能说目前人类定义的宇宙一开始是几乎绝对对称的。”

“大自然的对称从宇宙开始而来。谢谢吴老师。”富西安说。

“以后的变化，只是向不对称变化。”秦玉山说。“但是开始的对称则必然被保留，其保留方式就是纷乱的自然界实际上非常近于对称。不对称的表现是演化的结果。”

“请问吴老师和秦老师，流时论怎样看待暗能量和暗物质？”富西安问。

“我们以后还会回到这个问题。”吴长川说。“宇宙大爆炸之前已经有了暗能量（时空元）和纤细物质，大爆炸之后又有了可见物质（高维卷缩结构）。在大爆炸的条件下，纤细物质经历一个高温高压高密度阶段，在这个阶段，小部分纤细物质和本底时空的时空元形成了可见物质，大部分纤细物质在大爆炸的三高条件下形成宇宙规模的纤细物质云。纤细物质云就是暗物质，它仍然可以自由穿过微观粒子、物体和星球。如果没有大爆炸的三高条件，由于纤细物质的超光速运动，纤细物质不可能形成纤细物质云，纤细物质只能分散在本底时空之中，就像没有黑洞条件，光子永远是分散的一样。然而即使形成了纤细物质云，引力也不足以像在氢气云中发生的那样，使得纤细物质云发生坍缩，形成恒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纤细物质云与氢气云根本不同之点是，纤细物质云更像粘稠的糖稀，暗物质可以拓朴变换，但难于断开。总之，宇宙内容物大爆炸之前是时空元和纤细物质，大爆炸之后是时空元和纤细物质再加上暗物质（纤细物质云）和可见物质。”

“从大爆炸到第38万年这一段时间内，本底时空剧烈膨胀。”秦玉山说。“虽然是减速膨胀，但是由于是空间在增加，因此膨胀速度是超光速的，并且不需要获得加速度的力。由于严格的对称性，纤细物质云被空间膨胀变形成三维的框架结构。宇宙进一步膨胀，框架则拉伸成宇宙丝和丝的结点。宇宙丝之间的宇宙网眼上有可见物质，几乎没有暗物质，而宇宙丝的引力，特别是宇宙丝结点的引力，会大量集中氢和氦，这就使得可见物质不断离开网眼，并集中在宇宙网的丝上，特别是主要集中在宇宙网结点上。网眼仍然是虚空，而网的细丝上和网结上集中了大量的可见物质。第38万年后大爆炸的光辐射，部分的被可见物质吸收了。”

“望远镜观测到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温度就是这些光辐射的温度。”吴长川说。“因而宇宙网眼的温度显得比有可见物质的结节上温度高。随着宇宙膨胀这些网眼不断地在扩大，成了当下的宇宙空洞，除过宇宙网，宇宙空洞是宇宙中最大的存在，延伸到几千万光年远的地方，空洞占宇宙90%的空间，而网结上聚集的氢气云，则成了生产恒星的工厂，发展成目下的星系和星系团。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图是早期宇宙的照片，因此看起来显得均匀而且平滑，正是在这均匀平滑之中，由于暗能量的斥力作用造成了宇宙膨胀进而产生的宇宙空洞，由于引力的作用创造了星系团、星系、恒星、行星和我们自己，早期看起来均匀平滑的宇宙现在成了像一团蚕丝一样的物质网。”

“谢谢二位老师，有收获。”富西安说。

“谢谢吴老师和秦老师，我也觉得有收获。”杜月香说。

“富西安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欢迎提问讨论。”吴长川很高兴地说。

“有。吴老师，请解答，这么多时空，它们的时空元数密度分布有什么规律性吗？”富西安问。

“有”吴长川回答。

“请吴老师抓紧讲一下，我也很期待。但是我看见我们的马跃峰先生在看手表，建议今天讲一下。”龚鑫福说。大家都笑。

“还有时间。我是想到了别的安排。对不起。”马跃峰笑着说。

“时空元数密度分布只是本底时空的现象，因此在所有时空都要表现出来。”吴长川说。“既然大家有兴趣，我就一并连同基本几何原理一次讲了。作为一个问题讲容易理解。弦论猜测存在一个基本几何原理，流时论说自己给出了基本几何原理，答是否对应问，请……”

“请等一下”一个穿制服的人大声打断了吴长川。

“你就是吴老师吗？你有教师资格证吗？”另一个穿制服的人走上前面对面质问吴长川。杜月香觉得十分讨厌。

“你是干什么的？”吴长川反问。

“我是市场局的，我现在在执行公务，请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制服说。杜月香感到权力的任性。

“我要端正你执行公务的态度！执行公务为什么不出示工作证？”吴长川问。

“哟！嗬！胆子不小。”制服拿出一个什么小本本，在吴长川面前晃一晃。吴长川还没有看清小本本是什么颜色，人家就装回去了。这时围上来许多人，都是项目团队的，看到如此情景，同行的另外五个穿制服的也围上来了。

“我没有看清你出示的是什么！”吴长川说。

“到局里去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制服说。

“到局里去干什么？你还敢私设公堂吗？”富西安大声质问。

“你执行公务，好歹有点礼貌吧？你看你，什么礼貌都不懂，就像是个城管。”许观海说。众人一阵大笑。这一笑，制服脸一下子红了，大怒。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不懂礼貌？想我冒得官进士出身，堂堂大清天子门生，你敢说我像城管？如此侮辱人，我……”制服说。后边的话吞回去了。这几句话一出口，会堂里一时鸦雀无声，项目团队的所有成员都面面相觑，不知他在说什么，其他五个制服也都低下了头。杜月香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冒同志，有事好商量。”等大家都清醒几分之后，田小园给冒得官和气地说。

“他是我们局长。”一个制服说。

“冒局长，请坐！”吴长川把冒局长拉到座位上。此时，马跃峰已让从墙边搬来了六把椅子，并且各位团队成员也都归座了。团队成员围着长会议桌坐着，六把椅子顺着会议桌的外围排开。他们背对着窗户，处在窗户和团队成员之间的空地上。一片平静。

冒局长也和颜悦色了。他请吴长川坐在他旁边，他说，“教师资格证是必须有的，有文件，不是我跟你吴老师为难。你是明达的人，我人在仕途，身不由己呀！”吴长川觉得冒局长说的很恳切。

“我们是企业内部职工培训。文件是规范正规学校老师。两回事。”吴长川说。

“文件不准私下补课，你们一犯就是两条，我不管怎么行呢？”冒局长说。

会堂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眼睛都看着他们谈话，他们说什么大家都听见。田小园、黄瑞雪还端来茶水。

“冒局长，文件是规范正规学校老师和正规中小学在读学生不能私下补课，与企业职工学习业务没有任何关系呀！”吴长川说。

“是我在执行公务还是你在执行公务？”冒局长回答不上来问题，另外开辟话题。

“当然是你局长在执行公务呀！”吴长川说。

“既然是我在执行公务，你不能无证上课。”冒局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