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师兄找到何余,拿来了一套出门在外摆摊赚盘缠的家伙事,幌子、背篓、油伞、笔墨纸砚、朱砂等等一应俱全。还未等何余开口便说道:“这些都是我早些年和师傅在四方游历时就用上了的,虽然有些旧了,但都还好使。”
“何余师弟啊,我随师傅学道二十余载,道法一直在【凡胎境】未能进步,如今马上要步入不惑之年,气血衰弱,再无入境之能,这一辈子,终究是与道无缘的。”
看着何余欲言又止的模样,大师兄紧接道:“你也无需开导师兄我,这么些年过来了,修道之事我也早也看开了,不求大道长生,但求心头顺达。”
“师傅也常安慰我,但我又何尝看不出来,师傅对我门传承之事,也是放心不下。你不要看着师傅比我还年轻些的模样,实际上师傅可是有了一百零八岁了!”
何余听闻师尊有一百零八岁,也是不敢相信,一直以为师尊也就四十来岁。
“很早师傅就说过,修道越往后,寿元越长。他这个修为,寿元能到一百五十余岁,已经是很好的。现如今你能师傅的认可,前往祖庭代师观礼。那我水月观一脉也终于是后继有人。”
何余看着成公兴,终于明白了。他这个终日笑笑呵呵的大师兄,一个修道无望的中年男子。
别人眼里的小小道观,才是他修在心底的大道。
接下送来的家伙事,大师兄又是叮嘱一番云游、摆摊之类的经验之谈,才肯离去。
五天后,水月观山门前。
“还望师尊保重!”何余望着前来送行的师尊和众人,作揖行礼。
“去吧,早去早归。”观主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平静。
在何余转身出发后,看见小弟子背着正是当年自己游历四方时的背篓,油伞、草帽一样不差。鼻头还是微微一酸,但这点情绪很快就被压散下去。
“公兴啊,何余这身行头,都是你帮他准备的?”观主看着下山愈行愈远的何余问道。
没有回答,只有望着何余背影正出神的大师兄。
像,真像师傅当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