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二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自家妹子三娘都没说话，她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林国兴…

林国兴顿悟了！

什么是先发制人，这才是先发制人啊！

什么是与人对战，出手先机，便要打到对方丧失反抗能力……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打到对方丧失反抗能力！

看着众目睽睽之下的林庆，这一瞬间，林国兴忽然觉得，当年一战，自己输给对方，不亏。

而对方，也确实当得起自己老师。

多年前的画押…五两银子的塞上书院束脩，亦然不亏。

“林大妮，你疯了！”

甄五爷腾一下子站起身，同时指着地上李自成，

“亏你也知道他是谁！在场的所有人里，你是下山次数最多的，也是对山下最熟悉的。

难道你不明白高迎祥的流寇军，都是些什么人吗？

他李自成今天死在西九边，明天西九边就要给他陪葬，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甄大娘道。

“你知道你还……”

话吼一半，甄五爷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又没劲了，年过半百的暮气，也好像在此刻，瞬间攀附上了那副身体。

“哎！”

喟然长叹。

甄五爷看看死不瞑目的李自成；

再看看毫不退缩的甄大娘；

一脸沉默的甄三娘；

还有林庆、甄二娘、林国庆，以及檐下一个个面色各异的山寨众人……

“算了，算了，死都死了，算了，算了……”

一边说着，甄五爷一边拖着松垮的身体，于自动分开的人墙里慢慢走远。

……

……

寇起于西，流窜天下，西人行商坐贾为天下人忌。

在史书中，这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然而，对土生土长在秦地的人们而言，是真真正正的切身体验。

西九边，

扎根陕兮多年，首当其冲！

几年前，王二第一个跳反，流寇先后两代首脑，俱都折损于明廷大军围剿，可造反的声势，反而日渐日增。

这股来自陕兮、山覀的燎原之火，用短短几年的时间，便点燃了天下人心……

…

傍晚。

明月挂云天，西九边议事厅错落在炊烟袅袅霞光中，映青山，一片祥和。

屋檐下的血迹早已被清扫干净，半杯黄土掩盖，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只是空气中弥留的淡淡血腥味，依旧刺鼻。

西九边的所有高层俱都坐在屋内……

甄家三姐妹、林庆，林小兰。

年轻一代的老大哥林国兴；西九边武力值扛把子林二；蘑菇收集者甄国强甄二娃。

空中飞人林十三；兵工厂厂长林十八。

农夫老五；动物解析狂人林国珍林拾一；以及塞上书院二先生赵泉安。

当然，还有塞上七侠——林八、林十、林十二、林十四、林十五、林十六、林十七。

…

嘭！

屋门蓦然被暴力推开，一脸愤懑的甄五爷带着两个年轻人出现。

扫视一圈后，甄五爷大喇喇来到属于他的椅子边。

啪叽一声，大屁股拍在上面。

“说吧，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