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小院

隐碎轻巧地落在庭院中，蓝凤站在他的肩上，一人一鸟小心翼翼地靠近闪着微弱烛火的屋子。

隐碎屏住呼吸，伸出手指去触碰门板，犹豫许久之后还是缓缓推开。

刚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音，一把雪亮的剑便袭来。

隐碎后退一步，双指夹住剑身，一扯，便将葛蓝宝扯了过来。

四目相对，隐碎双目中的愤恨展露无遗，一把抓住葛蓝宝的衣领，一拳打在葛蓝宝脸上。

就是这个人！隐碎急得咬牙切齿，可是下一秒，他的余光瞟到了什么，抬起的手就僵在空中，他转头，和坐起身来处在昏暗灯光中的莹心对上眼。

隐碎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推开了葛蓝宝跑过去。

“莹心！”隐碎眼神关切，他高大的身躯蹲在莹心面前，目光落在了她脑袋的白色布条上。

莹心低头看他，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抬眼去看葛蓝宝。

“莹心，怎么了？”隐碎见她沉默不语，不由得慌了，连忙握住她的手。

掌心中的五指光滑，隐碎立刻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回春已不见。

再看手腕上，还好，斩云剑还在。

而身后的葛蓝宝稳住了身形，看着隐碎的背影忽然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他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开口说道：“莹心，过来。”

在隐碎惊愕的目光中，莹心木然地起身走到葛蓝宝的身边。

隐碎转身，看着莹心再看看葛蓝宝，看着葛蓝宝握住莹心的手扬了起来。

好像示威一样。

隐碎当下怒气攻心，他飞身而去将葛蓝宝踹飞，一把将莹心搂住离开。

“莹心！回来！”走得老远，还是可以听到葛蓝宝撕心裂肺的吼声。

隐碎忍着怒气没有回头，径直将人带入蛮中净。

岂料，刚刚一落地，莹心便抬脚往外走。

隐碎连忙拦住她，“莹心，去哪里？”

莹心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越过他。

隐碎将人打横抱起，径直回到房中。

眼看莹心要下床，他立刻将人按住，“我稍后送你回去。”

这话莹心好像听懂了，便不再执着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

隐碎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便落在她脑袋上的白布上。

他倾身靠近莹心，小心翼翼地解开白布。

布条一层一层地脱离她的脑袋，直到看清楚那惨不忍睹的后脑之后隐碎这才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整个脑袋几乎被磨掉了一半。

隐碎愣在原地，沾着血迹的布条在他的手中如有千斤重，他看着莹心逐渐红了的眼眶，眼泪也不自觉地涌上来。

两人几乎是一起落泪的。

泪水砸在手背上，莹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随后吐出了一个“疼”字。

隐碎慌忙仰面，他冲出房间，满山谷地寻找着可以治愈她的药。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缺失的那些东西不会再长出来，即便长出来也会丑陋不已。

就像隐碎失去的心脏不可能长出来一样，莹心缺失的脑子也不可能重新长出来。

世间万物此消彼长，如果他愿意，能不能将他的脑子给莹心呢？

尽管心中想了许多，可是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抱着一堆草药来到房中，一言不发地捣碎，给她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