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无力辩驳，只能任由李氏摆弄，在几番挑选下，总算选了件天蓝色曲裾，绣有简化的孔雀图。

扎的髡发，用雕花木簪给固定住，用的小叶紫檀做的。

一番捣鼓，沉吟也不知花了多久时间，只感觉整个人快要散架。

但在吃过朝食后，她觉得自己又行了，满血复活。

与伯朝同乘而坐，他们准备先拜访屈固，好在都住在东大街，距离也不算很远，才隔了五里路。

车内，伯朝提起子西寅时便起来常朝，仲宁则是在吃过饭后，没多久也前往了校场。

想借以此事告诉沉吟，读书绝非易事，需持之以恒。

沉吟明白两人的不易，也清楚伯朝表达的意思。

刚想说些什么，却注意到有两提扎好的礼包，每包还六小捆，她忽然想到这不会是古代的束脩礼吧？

秉承着不懂就问，她开口。

“兄长，这两个是什么？”

伯朝靠着马车尾部的墙体，正准备闭目养神会，今日起的有些过早。

“束脩礼，给你准备的。”

不是，还真是啊？

没料想能猜对的沉吟不由汗颜，万一那两人没看上自己，届时该咋办？

她不懂伯朝，为何能做到胸有成竹。

屈庐，屈固是同族子弟，皆来自屈氏大宗。

二人都选择于今日休沐。

刚抵达屈府，两人连忙下了马车，伯朝取出拜帖递给守门的仆人，对方接过翻阅后，确认无误便直接放行了。

还叫来婢子带路，等到堂屋，屈固早已是恭候多时。

见到伯朝，他充满了欣喜。

“想起上次小聚，离如今已隔两年之久，朝云兄，你近来可好？”

伯朝以浅笑回应，接着将身后的沉吟一把抱起，让她待在自己怀里。

季琬的身高，属实有点尴尬了。

“公阳兄，确实许久未见。等子庐来了，我们再小聚一堂。”

随即他指向沉吟，为其介绍。

“这是小妹季琬，她特别仰慕公阳兄的风范，觉得你文采斐然，又身怀武艺，为拜师绝佳的人选。”

作为兄长，伯朝自然有权替沉吟开口，还不留余地的夸起对方。

一顿吹嘘，让屈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伯朝结识多年，从未见过对方这般行事。

真是头一遭。

“朝云兄，此言差矣，公阳深感惭愧；至于令妹钟秀聪慧，一看就是读书人。”

看屈固说出这番话，伯朝便心知此事稳了，十有八九。

“那日后还需仰仗公阳兄多多劳心。”

屈固摆手，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于他与伯朝的交情，何况从前还同宗同源。

“无妨，这些不足挂齿。我还有巴国新来的利川茶叶，朝云兄可得尝尝看。”

“好，盛情难却，那谢过公阳兄好意了。”

等屈庐匆忙赶来时，便瞅见两人畅所欲言，小姑娘偶尔接上一句话，三人甚至连茶水都已喝上。

屈庐：“……”

居然不等我！可恶至极。

看来屈固是真有意收小姑娘为徒了！他想着，那自己也没得选择了。

隐约还能听见些几人的对话。

“季琬，你可有学过开蒙的书籍。”

“兄长得空，便教我读了些史籀篇，还不识字。”

“你才识也并非逊色，何不亲自教导？”

“怕狠不下心。”

……

和两人打过招呼，屈庐自觉找了个地落座，很快三人相谈甚欢。

沉吟看着几人，心下莫名地羡慕，自己的亲朋好友在两千年后，也不知她们如今在做些什么。

他们留在屈府用过了午膳，于午后，选在吉时，由屈春，伯朝作为见证人。

屈固位于上座，沉吟行过三叩之礼，跪献拜师贴，又端起斟好的茶……

自今日起，三月廿八，二人正式成为师徒关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