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村是青羽爸爸的家乡。

芸村是个靠山的村庄，村庄前有几个土丘，使得进村的路弯弯绕绕。村落房屋沿着山脚向外和两边扩展。

半山腰也有几户人家，更多的是山林耕地。山腰之上，则被冰雪覆盖，越靠近山顶，冰雪越厚。神奇的是，山顶冰雪和百花共存，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芸村。出芸村要经过一个山坡，那个山路一边是河流，一边是田地。

梨林挨着溪流不远，爸爸妈妈给青羽摘了几个梨后，便让她去溪边休息了。大人知道小孩帮不上什么忙，但就是见不得小孩玩闹，就拿了点事说是要教怎么干活。

才靠近溪边，在溪底泡澡解热的鳄鱼就感知到了，游出水面，顶开一头的水花，盯着吃梨的人不说话。

青羽听到动静，抬眼去看，仔细辨认后在脑海里翻找相关记忆。因为怕认错便没有说话，和苍鳞大眼瞪小眼。

苍鳞忍不住泼了青羽一点水，“说话啊？怎么？把我忘了？”

青羽低头不语，直到苍鳞又泼了两三次水，她才说道：“我不想和你说话。”

“呵！不想，忘了我的身份，想被我吃了吗？”苍鳞瞬间化成鳄鱼张开血盆大口。

青羽没被吓到，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就吃掉我好了，反正我又不好。”

“不好？说来听听，我好决定怎么个吃法。”苍鳞的好奇心被引起来，歪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青羽揪着手指，看了他几眼，想着妖怪应该不会和其他人类泄密，犹豫片刻就忍不住说了：“有一天晚上我们单独在家，然后没有防备，给坏人开门了，他们进来躲警察。我很害怕，偷偷去邻居家救助了，阿姨让我在她家睡，去我家看情况了。但我把哥哥留在那里了，我自己逃走了。”

她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我应该带上哥哥走的，或者留在那里，不应该一个人走。”

苍鳞听着小孩的自责，一阵牙酸，给出建议：“可是你留在那里能做什么？和你哥道歉就好了。”

“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还和他说，会不会本来是一件小事被我放大了。本来都过去了，又提起来，加深他对我的坏印象。”

“哦，那就这样吧。”见她还在纠结，小脸皱巴巴的，苍鳞一条鳄鱼不懂这事有什么可值得伤心的，但还是难得安慰道，“人之常情，那种时候你不逃走，难道要一起出事吗？任何情况下，你都应该先保全自己，生命是最可贵的。”

说到这里，苍鳞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汹涌的潮流一瞬间埋没他的内心。他忙甩了一下头，转移话题：“说起来，你这几年都去了哪里？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和别人说了后，青羽心里轻快了一些。

有了开头，再开口就不难了。她开始搭理起了苍鳞：“就是去镇上读书了啊，基本上除了寒暑假和国庆，就没回来。”

“很远吗？”

青羽点头：“远啊。从这里走过许多山路到我外婆家，然后从那里撑着竹筏到芜镇，很远很远的。”

“不能坐车去？”

“可是我们这里到镇上没有路，蔓村附近的山头就是尽头了。只有水才能过去。”

“那就坐船，竹筏不安全。”苍鳞记得有人类撑着竹筏过江，一个浪头就不见了。

“船费很贵的。”

苍鳞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了青羽在学校的事。

青羽想了半天，才找到可以说的。

学校里女老师居多，老师说话会用普通话，会用字母公式。

这时的青羽连26个字母都还没认全，可想而知在转学的时候她的情况有多糟糕了。老师检测她水平的时候，她用汉字把公式念出来，迟迟给不了老师想要的答案，不过基础功还算扎实，老师让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