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了一会屋里却不见有什么动静，穆梓又去敲门，可还是没有回应，穆梓上前一把推开门，从屋里扑面而来的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在了里面，不知他一直窝在里面是在干什么。穆梓走到床前，床上的穆禾盖着三床被褥裹在身上，只露着半边脸在外面，大门的打开让屋里的昏暗一时消失，穆禾睁开眼看到站立在床前的穆梓，闷在被里含糊地说道。

“你要干什么？”

“娘要叫你去帮她备药，有人要来买。”

“我病了，不去。”

说完穆禾一把将那半边脸也缩进被里不出来，穆梓气红了脸，弯腰把头伸进床帐里又大叫。

“那个范老头来了，要叫你回去念书，说你再不来就拿上回的扁尺亲自来请你！”

“不去，不去，你找别人去闹。”

穆梓跺起脚。

“娘的话你都不听！”

“不听不听。”

穆梓便伸手来抢穆禾脸上的褥子，可就算穆禾病怏了，力气还是要比穆梓大，穆梓用力拉了几回却终是不能把穆禾头上的被子给扯下来，见到穆禾这样的不知所动，穆梓气愤愤哼了一声，站起到穆禾房里，将能拿得起的东西都一并压到穆禾身上，穆禾先还动手将那些东西拿下床，可逐渐的穆梓像是玩起来了，穆禾一时招架不过来，也没有多余的兴致，就任由穆梓胡乱地闹着，一会后穆梓看着穆禾满床的杂物高兴地笑起来，穆禾被吵得受不了，用力一把揭开身上的被子，连同穆梓堆在上面的椅子、杯子都摔到地上，穆梓僵硬地咧着笑脸，穆禾无力但恶恨地转头过来。

“出去！”

穆梓被吓到连忙转身离开，待穆梓走后屋里又重新变得暗淡且没有动静，穆禾动手又将床上的一只杯子丢到地上，后重新倒在床上将被子盖在头上，穆禾刚合上眼，就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寒亮寒亮的冷光似是大风划动了竹林一般骚动不止，一时后全都是鲜红鲜红的血在四处地洒，溅得到处都是。穆禾猛地扯开被褥，顿时浑身都冒起冷汗，自那日以来穆禾就没能安稳地合上一回眼，总觉得在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穆禾坐起到床上，低头发起愣，忽瞥见大门还大开着，便掀开被褥从床上下来到门前，却见到穆梓就蹲在地上，似是在哭泣，穆禾摇了下脑袋，从屋里出来到穆梓身后，用手轻轻拍了拍穆梓的头，穆梓被惊得猛一抬头，双眼还真都红润了流下眼泪，穆禾又轻轻拍了两下。

“没事没事，怎么好好地就哭呢。”

穆梓擦去眼泪

“我没哭。”

“好好。”

“娘给你的药难道不是极好的，为什么你……”

穆梓一抬眼。

“你是不是嫌苦，全都没喝！”

穆禾苦笑，双眼虽满是血丝，但看向穆梓却还是温和。

“咱们去看看娘。”

穆禾牵起妹妹的手走出院子到外面的药铺里，见到穆氏一边忙活着，一边与一个老婆子谈话，从远处看去穆氏的脸色并不好看，穆梓笑着一蹦一跳地到母亲跟前。

“娘！”

那老婆子原是赔笑的脸，见到穆氏的儿女来，脸上就更是笑得眯起了眼。

“荷姑娘，您家这俩孩子可是愈发长大懂事了。”

穆氏缓缓抚摸起靠在自己身上的穆梓，也跟着笑。

“淘气得很。”

穆禾缓缓地走上前来，穆氏看见那光溜溜的脑袋，脸色稍拉了下来。

“要干嘛去。”

穆禾低头。

“哪也不去。”

穆氏双手扶着穆梓的肩膀移到一边。

“先生给的书都看了？”

穆禾点头，穆氏终还是将眉头皱了下来，那边的老婆子见到忙低下头。

“你蒙太太那里你是去，还是不去？”

“我现在不舒服，不去。”

穆氏倒吸一口凉气。

“你……”

穆氏瞥见了一边低头的老婆子便收住了口。

“你先进屋，待会再好好说。”

穆禾答应着就转头离开，穆梓瞪着眼僵硬地跟在身后，穆氏又说道。

“饭都吃了。”

穆禾和穆梓都转头，穆禾点头称是。

“药也都吃过了。”

“吃了。”

说完穆禾便转头走开，穆氏看见也转头向那老婆子，穆梓站着看看母亲，然后又转头看看穆禾，脸上惊恐而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