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会的老伙计，都不在了啊。”

霍光从房日兔手中接过轮椅，亲自给苏建，给第一代的玄武拄起起了车，带着些许感慨道：

“老祖宗，其实还有三个一代仍活着的。”

苏建好奇道：

“除了你我，还有谁？”

“当年的参水猿，您老可还有印象？”

“周家那个猴子，当然记得的，第一代的二十八宿里，属他功夫最好，脑子也好，他不是死了吗？”

“太初二年，赵破奴率两万骑兵北上，碰到左贤王的八万主力，全军覆没，赵破奴跟他儿子赵安国一同被擒，参水猿就在军中，我们也以为他死了，内部通报都出了，不料他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在大漠潜伏了三年，最后硬是给他找到机会，将赵氏父子一起救了回来。先帝一高兴，升他做了第二代的白虎，还说出了那句安刘者周的评语。”

“太初二年，我儿就是那年去的匈奴，自那以后，我就很少过问绣衣事务，难怪我不知晓这猴子还立了这等大功。”

苏建听到第一代绣衣的往事，心情似好了不少，话多了些，语速也稍微轻快了一些。

“周猴子可在长安？让他来给我当助教吧。”

张安世接话道：

“出任务去了，怕是要几年时间才能回。”

苏建知晓绣衣规矩，将这话题跳过，开始絮絮叨叨的聊起以前的一些人跟事，多数都是霍光陪聊，毕竟有些事也只有他才知道。而他们口中的人名，皆已战死，少数得录正史，但身份只会是官面上的职位，不会写下绣衣代号。

“半数暗卫死在了边疆，另外的半数倒是死在了那些自诩百家正统的后人手上。”

苏建抬头看着远方，像在跟故人道别。

“那稷下学宫的隐秘山门到现在还没找到？”

霍光摇头叹气道：

“或许根本没有固定山门，但那些外放的王爷身边肯定都有他们的人。”

“不能逼太狠了，七王叛乱的事情不能再来一次，大将军再忍忍吧。”

“不会再有的，老祖宗放心吧，现在的隐患只有三王了，皆是李夫人所生，燕王刘旦野心摆在明面上，广招游侠不说，先帝驾崩时，还曾自荐太子，现在又通过宗室四处散布谣言，说当今天子非是先帝血脉......”

苏建打断道：

“那钩弋夫人的来历可曾打探清楚？”

“可能与徐福有关。”

听到霍光的回答，苏建一拍扶手，惊讶道：

“始皇帝身边的方士徐福？”

霍光点头道：

“正是，如果他还活着，当有一百五十岁以上了，我也不信这世上真有长生之人，青龙临死前传回的讯息，却又不能不信。”

苏建皱眉道：

“详细说说。”

霍光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天，心里也觉荒唐。

“先帝驾崩后，我命青龙彻查当年行走宫闱的所有方士，李少君，李少翁两人棺椁皆为空棺，走访两人故地，寻其宗门时，青龙遇害，临死前传回来的信息，提到两人或师从徐福。”

苏建疑惑道：

“钩弋夫人跟这徐福又是何关系？”

“陛下年前曾为钩弋夫人移棺，结果与二李棺椁如出一辙，棺中并无尸身。”

“所以你怀疑赵氏也是徐福门人？”

“正是。”

三人谈到此处，再次沉默了下来。半响后苏建开口道：

“继续说下燕王吧。”

霍光苦笑一声，开口继续讲道：

“燕王与谣言之间并无实证，而是通过他的堂兄刘长，刘泽二人四处散布，绣衣已派人盯紧这两人，如果不是为了拿到他们跟燕王勾结的证据，这会怕是已经擒回长安了。”

“至于昌邑王刘髆，三年前病逝，现下是他的儿子刘贺继位，年纪尚小，几个月前才派了绣衣入昌邑，那边倒是安静。”

“最后一个是广陵王刘胥，此人最是武勇，力能扛鼎，喜欢徒手生撕野兽，当有六品修为，作为一个王爷，倒是难得。那边虽有暗卫，倒是一直不曾有机会入王府。”

苏建听完后说道：

“大将军安排的极好，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大用了，只能帮你们管管孩子啦。”

“惭愧，绣衣已有多年未做补充，人手不足，只能劳烦老祖宗再次出手了。”

“我知大将军心意，多半还是怕我一个人无聊，死的无声无息，给些孩子让我带着，有的忙，人也就能多活些时候，对了，这批人里可有需要特殊关照的啊？”

张安世这时开口回道：

“老祖宗，还真有两个，一个是我二子，张千秋，另一个则是白虎之孙，周若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