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怪我，刚刚在屋里我就不让你喝那茶，我还奇怪了，这怎么只冻上胡子，最好连嘴也冻上，让你好好消停消停。”

抱怨的是个老成的男人，个子不高，可能只比我11岁的弟弟高半头，可不管是手掌还是脑袋都比一般人大一圈，一嘴浅褐色的胡子盖住了半张脸，活像故事中驰骋冰洋的维京人，此时他正试图通过揉搓将胡子从冰冻中解救出来。

“别试了，光是哈几口气就又给你冻上了。”

这是个与胡子男人截然相反的人，他的脸上干净简练，脸型却格外的长，身材则比一般人要更加纤细高挑，即使厚重的御寒衣物也无法阻止他将腰杆挺的笔直。

“什么意思？”

“没什么，土豆泰特先生。”

交谈的两人没有注意到我们，倒是一个黑色的大个子站了起来。

“魏宁，你回来了。”

不只是身高，我想他的骨头都大的吓人，穿上厚实的毛皮衣，简直就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黑熊。

“达达，我要的准备好了吗。”

“都交给我了，你还能不放心，来看看。”

说着，黑大哥就将几箱手臂长的箱子轻松抬了过来。还在因为称谓的冒犯而争执的两人也凑了过来。

确认除了我们五个没别人，黑大哥像是要揭晓谜底一样将木箱打开。

木箱中整齐的陈列着四把步枪，没有花哨的功能，十分经典的枪形，与我对步枪的印象一至。

金属与枪油的刺激味道混杂着填充麦秆的淡淡霉味诉说着他们随时可以出发。

“李.恩菲尔德步枪，在莫斯科黑市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一定要拿下他们，现在轮到它们发光发热了。”

魏宁长官拿出箱中的步枪，像是抱着个姑娘，上下摸索起来。

“有它们在身边实在是安心不少”

众人纷纷拿到各自的枪，当然除了我。

“下面的箱子是弹药，每人15发，尽量省着些。”

等所有人检查完手上的枪，长官又吩咐到。

“小先生，你也要拿，以防万一。”

“现在说有些泼冷水，我们真的要冒这个险吗？那些村民态度古怪，这样贸然出去实在是有些草率。”

应该是早有准备，高个男人话还没说完魏宁长官就答道。

“既然你问了，趁这个机会我给你们都说说我的想法。”一阵沉默，等待着所有人都看向魏宁长官。

“首先，我们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妙，先前的暴风雪已经让探险队寸步难行，带来的食物也仅仅只能维持三天，当然加上留在辎重马车上的能维持更久，但没人能保证不会有更大规模的暴风雪在等着我们，三天之内必须找到出路。”

“其次，现在多数人都将希望寄托在雅库茨克，但事实上因为皮毛贸易上的矛盾，雅库茨克与原住民的矛盾已经十分尖锐，甚至有消息说在几十年前博格米洛斯蒂夫家族曾组织过队伍要一举摧毁东部的所有自然村，之后虽然不了了之，但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更重要的，博格米洛斯蒂夫并不喜欢探险队。”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我们和这些并不可靠的村民已经站在同一条即将沉没的船上，如果标注的河边的村庄也是正确的，那我们就有机会沿河而下，到达下游的渡口，与鹿儿岛营地取得联系。”

“夜晚前我们能否到达？河边是否有船？航行是否顺利？这些都是要赌的，我想不出其他出路，更不希望探险队坐以待毙，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退出还有机会。”

事实上，我已经后悔没有听老牧师的劝阻，但此时的氛围又让我难以说出“我要退出。”这样的话。

在我最后一个对此表示赞同后。魏宁长官看着我们，眼光相互映射间更加坚定。

“好，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