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篇(1 / 2)如烟漫馆首页

我的未婚妻身着我俩精心挑选的婚纱,竟与她的男闺蜜共结连理,而在这悲喜交加的日子里我却被诊断出胃癌。七年的相濡以沫终究敌不过男闺蜜的一句甜言蜜语,她轻描淡写的说:“他对我而言只是个哥哥,而我的合法丈夫永远是你。”

得知我的病情,她依旧选择与男闺蜜共度蜜月。

当我即将手术,她却说,手术先缓缓等我蜜月归来,再陪你。

柳如烟在婚礼上对着新郎坚定地说出我愿意。

全场掌声雷动,我在人群中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那个我视若珍宝的女孩,不久前她还与我誓言白头偕老,如今却与他人共结连理,就连身上的婚纱也是我们共同定制的,那件她曾说是每个女孩梦想的V家的婚纱,为此我们甚至还推迟了婚期。而此刻婚纱上的刺绣与朱片如同利箭穿心,剜的我生疼。

“我柳如烟愿意成为你顾言希的妻子,无论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我都将陪伴你爱你尊重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记忆中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我紧握着胃癌诊断书,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许下的永恒誓言。愤怒与怨恨涌上心头,我几乎要摧毁眼前的一切!

阳光零散的飘进教堂的玫瑰窗,却无法温暖我分毫。

我愤怒的走向台前,满堂宾客无不露出震惊与不解,他们不满的议论着:

“这人是谁啊?”

“真没教养。”

“别人结婚他一脸悲愤,难道是暗恋新娘?”

“看他那副穷酸样,人家新郎可是房地产大亨的儿子。”

柳如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来,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笑容瞬间凝固,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提起裙摆向我走来。

只见,那个男人伸手拉住她。

“如烟,童年的承诺长大后就不算数了吗?”

她停下脚步,目光虽仍停留在我身上,身体却已转向他。

我低下头,自嘲一笑。

无论我如何努力不过是自取其辱。

原来,我们之间的感情竟是这般一文不值。

我转身离去,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夜晚,我辗转反侧,胃痛心更痛。

柳如烟也未归家。

我翻看手机,看着她朋友圈的最后一条更新,那时还属于我们:愿以后三餐四季温暖有趣。

关掉手机,我望着天花板,不由一阵心酸。原来那些不爱的证明,都是有迹可循。

我曾以为这段时间她在忙于挑选结婚用品,忙于筹备我们的婚礼忙得连回复我的时间都没有。然而,她确实在忙,忙着与他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她让我们的结婚证和多年的情感变成了一场荒谬的闹剧。

我望着床头的诊断书不禁苦笑,算了,无所谓了。

还记得初识柳如烟时,她和陈泽就已经在一起了,只不过两人正在冷战中。

现在想来,我的出现可能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的失意,成了她留在那男人身边的体面理由。可惜后来,人家一句朋友比恋人更长久便打发了她,而在她日夜买醉的时间里,我成了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救赎,是我将她从深渊中一点点拉出,可这些,分明都是那个男人赐予她的。

时间过去七年,我们终于领了证,我以为这是我们爱情的圆满,从此我在她的生活中便有了分量,尽管过程坎坷,但我们最终还是坚定的走向了彼此,从此余生都是美好,时光一切顺遂、愿望成真。

然而,他们的婚礼粉碎了我所有的幻想,原来我一直活在自欺欺人中。那男人始终是柳如烟爱而不得的人,或许我这脆弱的生命早已注定必须完成这场宿命才能结束这段旅程。

曙光出现,天边泛起微亮。

我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第一缕阳光穿透黑暗照亮大地。

是时候告别了。

刚收拾好行李,门开了。柳如烟带着疲惫的神情走了进来她看着整齐的行李,眼眶泛红,委屈地问:“顾言希你要去哪?”

我看着她,无言以对。

“我和阿泽只是举行婚礼,并非真的要结婚,那是我们儿时的约定,是他的愿望。顾言希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这一刻我很想问柳如烟,她的痛苦是因为我不理解,还是因为她没能嫁给她心里真正的新郎。

我想,答案一定是后者。

巨大的失望让我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他看到我的婚纱哭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见证了我的青春,我也见证了他的青春,我们只是想给我们的青春一个交代。”泪珠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好似诉说着内心的悲伤,“顾言希你不明白,至死不渝的友情不亚于任何爱情。”

柳如烟的每个字都像乌云将我笼罩。

在无尽的黑暗中,

在说出婚礼誓言时,她的认真和幸福我记忆犹新,

她终于为他穿上了嫁衣,那个从年少时就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我笑出声,

“柳如烟,真的只是友情吗?”

是什么样的友情,能让她在给男友买内衣时也总不忘给那男人准备一份?

那男人的生日,她每年都会亲手做长寿面,提前一天准备好汤头,从和面到配菜全都亲力亲为。

只要有那男人在,正月15我吃到的永远都是山楂馅元宵,而不是我喜欢的黑芝麻馅。

柳如烟给的解释是,男生不会照顾自己,更何况第二份有折扣。

我信了。

她说,在他们老家,长寿面都是要亲手做的。

那男人没有妈妈,不想他生日连碗长寿面都吃不上。

我仍然信了。

她眉眼弯弯对我讲,煮山楂馅元宵是因为那男人是客人,我们要照顾客人口味。

当时的我,为她一句我们是主而他是客而感到心情愉悦,便向她表达了对那酸甜滋味的喜爱。

岁月流转,我不断提醒自己他们不仅是同乡更是青梅竹马,在我未曾遇见她之前是陈泽在守护她陪伴她;她奶奶病重时,也是陈泽家出资助老人安度晚年,她们的关系比血缘还要亲密。因此我努力成为她的完美男友,希望给予柳如烟幸福,希望自己能与陈泽媲美。

可尽管我全心全意爱着她,她的心却始终牵挂着另一个男人。

柳如烟沉默了,在这等待回应的冗长的时间里,我心里最后的那点火光终究还是暗了下去,我向她提出,不如我们放手给彼此一个解脱。

她呆愣在原地,嘴巴张合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当我提着行李箱转身离开时,她却紧紧抓住我的手,哭泣着挽留:“阿言,别离开我。”

我轻轻拨开她的手,坚定的迈步离去。

我在医院接受术前检查后,身体不适的回到了公司,陈泽突然来访要求见我。

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相见,他热情的向我挥手。“几天不见你看起来状态不佳啊。”他掩饰不住的得意,整个人显得更加自信和引人注目,他不仅外表英俊,还富有健康和财富。相比之下,我显得有些自卑,这些年,他身边的女生如走马灯般更换,却始终轮不到柳如烟。也许人们最难放下的就是执念。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对柳如烟而言陈泽总有种难以抗拒的魅力,而我这种随时待命的自然无法吸引她的注意。

“我看了如烟的朋友圈,你们已经领证了。”

他嘴角上扬满是得意,他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毕竟她是先为他穿上了嫁衣,并许下永不分离的的誓言,在他眼中我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关于婚礼的事,如烟应该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冷笑,不愿揭穿他的虚伪。

我这个将死之人,实在无力参与这场爱情游戏。

他的自私和贪婪让我感到厌恶,他想要什么就让他拿去吧。

我起身离开,他依旧心情愉快,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们小时候流行过许愿瓶,如烟还把写好的瓶子埋在她家石榴树下,我偷偷挖出来过,上面写着:希望长大后我能做陈泽的新娘。”

我皱眉,不明白他为何对我说这些。

他接着说:“我和如烟举办婚礼并不是要破坏你们的婚姻,我只是想完成她的愿望让她没有遗憾。”

真是默契。

陈泽得意的总结道:“顾言希,你要大度些,谁没有点过去呢?爱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包容。”

我笑出声。

“真是讽刺,丈八的灯照见别人照不见自己。陈泽,你就是个既要又要还要的小人,这些年你打着做朋友比恋人更长久的名义不给柳如烟任何承诺,却又把她视为你的所有物。现在你害怕在她那里拥有的特权消失,又打着劝和的名义来挑衅我,平静的说你就是个人渣。”

不想浪费时间,我起身离开。

陈泽死死盯着我,恶毒的笑道:“那怎么办呢?柳如烟的第一次,18岁时就给了我这个人渣。”

大脑一阵嗡鸣,愤怒在我心中翻腾,我上前拽着陈泽就是一拳。

柳如烟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她尖叫出声,“顾言希!你在干什么!”

我从恍惚中挣脱出来,胃里一阵恶心剧痛,心口也闷闷的疼了起来。

她连忙上前关心的扶着陈泽问他有没有受伤,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他是一件易碎的瓷器,转头看向我时眼底迸出愤怒的火花,柳如烟气愤的对我吼道:“顾言希你凭什么打人!”

是啊我凭什么?

在她心里陈泽比我重要1万倍。

那种极限二选一的问题在柳如烟这里恐怕没有任何难度。

“想打就打,打人渣还要理由吗?”

我加重音量强调人渣两个字,语气嘲弄。

柳如烟诧异的看向我,大概是不习惯我这种态度的。毕竟我对她一向温柔,总是细致入微的照顾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没有这样蛮横犀利的时候。

陈泽拦住想要责骂我的柳如烟,他说:“是我活该。顾言希说的对,不怪他,都是我的错。”

陈泽假装懊悔的低下头。

柳如烟连忙小声安慰他,“这事和你没关系”

她抬起头怒气冲冲的对我说,“顾言希你有气冲我来,别为难陈泽。”

此刻我才明白,即使用了七年时间,我仍然是那个不重要的人,她的爱和信任,从来都不会骗人。

陈泽随手接过柳如烟提的袋子,故作夸张的说道:“哇!刚好馋烤肉了,顾言希一起吧,咱俩好好喝一杯。”

浮夸的演技看得我一阵恶心,我冲到卫生间吐了一遍又一遍,接着坐在地上无力动弹。说来可笑,和柳如烟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牛肉了。

我们刚在一起那会,我请她和她的闺蜜吃饭,虽然那会儿兜里不富裕,但是大家都说女朋友的闺蜜就是小丈母娘,所以我不敢怠慢。为了给她们留下好印象我选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她家的黄油熟成牛排很出名。看到菜单,柳如烟眉头紧锁,抿着嘴很不开心。气氛一下尴尬起来,她的闺蜜们眼神玩味的看向我,那时候我对柳如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她不开心了,我紧张的手心冒汗。还好有个叫王露露的女孩打圆场,她说:“我家如烟不吃牛肉,是自罚三杯还是唱首歌你选吧。”她们嘻嘻哈哈起哄,气氛又热闹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但是那种懊恼的感觉我到现在都记得。明明提前准备了许多,最后还是犯了错,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柳如烟有这样的借口,而是抚养她长大的奶奶由于宗教信仰的缘故从不食用牛肉,因此当奶奶离世后她也戒掉了牛肉,每当看到牛肉她就会回忆起亲人逝去的痛苦。望着泪眼婆娑的柳如烟,我的泪水也不禁滑落,我们都曾是失去亲人的可怜人。自那时起我也停止了食用牛肉。

直到今天目睹她为陈泽主动购买牛肉我才恍然大悟,柳如烟其实可以不必忌讳这些,或许在陈泽身边她能够勇敢面对悲伤,是我不够好,无法抚平她的创伤;是我不够好,不配在她面前享用牛肉。无论是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是我们的婚礼,都是为那个被偏爱的人让路。

镜中的自己终于不再那么狼狈,我走出洗手间,柳如烟竟然还未离开。

她满面忧色的望着我,“顾言希你还好吗?”

这种无心的关心最为廉价,婚礼前夕她选择隐瞒,婚礼上她选择留下,婚礼后她整夜陪伴陈泽忙着洞房花烛夜吧,那时她哪有心思顾及我的生死。

直到现在,我都未曾等来她的一句解释或道歉。只有那些无关紧要的别走和没事吧,没有实际行动的关心都是不够的。

我推开柳如烟,无视她脸上的担忧。

她却紧追不舍,“顾言希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你哪里不舒服了跟我说。”

我置之不理,径直向外走去。

门外陈泽在车里疯狂按喇叭催促柳如烟上车,柳如烟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后对我说了句顾言希你要好好吃饭,便向着他的方向奔去。

陈泽透过车窗,得意的向我挑眉。

哼,真是讽刺。

我自嘲的笑了笑,拿起手机将柳如烟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我准备化疗住院的消息柳如烟终究还是得知了。

沃德发一脸郁闷,“哥实在对不起都怪我没管好媳妇。”

王露露瞪着他,“我又不是要害你哥,在一起这么久了,证都领了,现在言哥生病住院了,我通知她来照顾怎么了?”说完她偷偷瞥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件事如烟做的确实挺过分的,但你俩这些年一直挺好的,要不咱再给如烟一次机会?”

沃德发气的跳脚,指着王露露破口大骂:“你那好闺蜜做的是人事吗?就碰上我哥这种脾气好的,要是我就把那对贱男渣女腿打断把她俩绑一块锁死,免得出来祸害好人。”

“呦呦呦,好怕怕。”王露露翻个白眼阴阳怪气的挤兑他。

我看着好笑,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他俩在一起还是我和柳如烟撮合的,一个是我好哥们,一个是柳如烟的好闺蜜。前几天我们四个一起领了证。

他们用了三年就认定了彼此,我和柳如烟一起走了七年却越走越远。

柳如烟跑来病房,额上还挂着汗珠。

她一把抱住我,呜咽出声:“阿言你太狠心了,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紧紧抓着我,像是怕我跑掉。可是她身上的雪茄味浓烈得让我恶心,这种雪松味雪茄不用问就知道是陈泽的。

我这样的小老板可没这么高贵的习惯。

就在前几天见陈泽的时候他身上也有这股味道,想起这些年的种种,每次柳如烟着急出门,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着这股味道。

对于陈泽她从来都是随叫随到,陈泽谈恋爱她去订花,陈泽醉酒她去做代驾,陈泽失恋她去煮粥,陈泽忘带东西她去跑腿。

如果看电影是柳如烟买票,她一定会买三张票。

叫上陈泽。

我一把推开柳如烟,“别碰我,脏!”

柳如烟受伤的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泪光,

“阿言。”

我干呕着跑到卫生间吐的昏天暗地。

沃德发给我送水,心焦的踱来踱去,“怎么吐成这样,不会影响手术吧。”

只有我知道为什么恶心,柳如烟身上的雪茄味明晃晃的告诉我,我就是个备胎,一个可有可无的备胎!

柳如烟怯怯的看着我,脸颊上的两行清泪让她看起来分外可怜。可惜我已经不想再怜香惜玉,“柳如烟你身上的味道和你这个人都让我觉得恶心!从一个男人的怀抱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让你很兴奋吗?”

一瞬间,她脸色惨白。

“前一秒和陈泽不清不楚,下一秒来我这里表演深情,这是什么很好玩的游戏吗?”

“老公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了?我和陈泽只是朋友,我想嫁的人一直都是你!想要过一辈子的人也是你!之前我瞒着你就是怕你多想,现在你生病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我们也算扯平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痴笑,“好啊我信你想和我过一辈子,那就永远别见陈泽,你是要陈泽这个朋友还是要我这个老公你选一个吧。”

柳如烟怔在原地,王露露推了她一把。

“柳如烟你愣什么呢?当然是要老公啊,谁对你好你心里没数吗?”

可惜这只是王露露的想法。

柳如烟一脸纠结,“露露你不懂,陈泽他其实很可怜的,别看他做出一副纨绔的样子,其实内心特别没有安全感,他朋友很多能交心的没几个。”

我嘲讽的看着她,而后摆了摆手对她说:“你走吧,我马上要手术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知道,你别赶我走,你做手术我要陪着你。”

柳如烟泪眼婆娑,看起来无助又柔弱。

没等我回话她电话响了,

“烟烟我在邮轮上,出了点急事,你能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