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未定之梦(1 / 2)重生欧陆:东边来了骑马的首页

滚滚的烟尘升起,哈尔抬起头,望见了如山一般漫过荒原的铁流。

美人、香风、血骨。

大地颤动,谷鸟出东方,万物哀鸣。

前来支援的神罗军队望见了大旗,九条白色飘带飞舞的大旗。

千张纯白的大旗迎风招展。

蒙古帝国的九足白旗,被称之为苏鲁锭的巨大战旗。

至尊的威严暴力碾过浩瀚的原野,昔日推翻了罗马的蛮族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究极的帝国长剑。

哈尔头痛欲裂,视野混乱而失序,身躯战栗。

他望见天主的大军从身后的河流驶出,马蹄踏开狂暴的水纹,银光闪烁的铁骑正面汇入荒原的彼端,高举十字军的旗帜嘶吼,拼杀。

铁流们冲锋,撞击,迸裂,爆发出这世上最恐怖的摧枯拉朽之音。

辉煌的日轮洒下金色的丝绸长缎,若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仁爱与冷酷已同时照耀这片无可救药的国度。

血,倾盆大雨般的血染红了春天的绿地,河流中蜿蜒着白骨和碎铠,断羽的箭矢将男人们的心脏钉死,钉死在那个荒诞灰色的战争中。

无法被歌剧家撰写出的悲剧已经将要生根发芽。

沉重的重水淹过他的口鼻,他被压迫的无法呼吸——

救...

这是最后的念头。

在最后的最后,什么东西破开水面,带着无边的光明碎去黑暗。

他呆呆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容,面容悲伤。

————

一泼冷水撒上他的脸,哈尔惊惧着从昏迷中苏醒,浑身颤抖。

“醒了?”

土匪模样的男人冷冷地开口。

“我...还没死?”

哈尔神魂未定,用模糊的目光去打量四周。

微弱的篝火勾勒了夜晚山林的漆黑,哈尔虚弱的昂起头,漫天清亮的星河流淌。

他低头一看,粗绳束缚住了他的四肢,他现在就和垂死时的耶稣一个姿势。

远处,一圈彪形大汉围在篝火旁,大口咀嚼打猎来的野鸡。

烤肉的香味窜进鼻腔,他有多久没进食了?口腔里干的像是旱田。

“贵族家的小孩还能拿去换钱,杀了你也没好处。”

“哈哈...可我家很小,不是很富裕的贵族家世。”

哈尔有气无力的笑笑,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你是哪个领地的?明天送你回家,捞笔钱好吃好喝。”

“盖乌里斯领地。北边。”

“从来没听说过的领地啊。以前很有名么?”

土匪揣摩着自己的胡须,所有所思的回忆“可又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哈尔无力的笑笑,嘴唇干裂的出血。

肩头上还插着那柄羽箭的箭矢,他稍稍一动就痛的想昏厥过去。

“渴...”哈尔虚弱的昂起头,目光灰暗。

“水没有了,酒有。喝不喝?”

土匪哼了一声,起身回自己的座位上拎起水壶。

芬芳的酒香透了出来,哈尔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是他自己从领地里拉出来的葡萄酒么?

从来没觉得父亲酿的酒会那么诱人啊...

水壶的壶口凑到了哈尔嘴前,他奋起最后一点力气,咬住壶口贪婪的吞饮。

好强烈的酸涩口感...他几乎要咳嗽出来。

不是父亲那种手法下赋予酒水的柔和和香甜。

好奇怪...大概是强盗劫走酒之后,被太阳晒久了后发酸了吧。

浓烈的酒精冲上大脑,舒缓了肩部的剧痛。

意识轻的像浮云,孩子的身体似乎是耐不住酒精的麻痹,晕晕沉沉地半睡半醒。

昏沉的意识中,他度过长夜,坐在土匪们的马车车头前,为他们指认方向。

箭矢在一次他昏过去的过程中被暴力拔出,剧痛让他在昏迷中惊醒,目呲欲裂。

最终,土匪们的马车停留在一处破败的村庄前。

“小子...这里就是你口中的盖乌里斯领地?”

土匪不悦的皱眉。

“怎么会...”

哈尔在发烧的虚弱中呆呆仰起头,望向空无一人的荒凉农村。

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