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见银翠拿起了梳子,偏了偏头:“银翠,你我二人并非主仆的,”她眼眸抬起看她,轻声提醒:“你不必照顾我,像梳头换衣这种事儿,我自己能做,”
末了,补充道:“你这样,我感觉心中不是很舒服。”
沈梵音必须给她灌输思想。
只是此时,沈梵音还没明白阶级的残酷,当然,这只是后话了。
银翠拿着梳子的手悬在半空,要落不落,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梵音的眼睛,她说这话时那样真挚的眼神,让她微微怔愣:“姑娘,只是梳个头而已,你一个人没办法梳好的。”
她盯着银翠瞧,思索道:“昨日.你们大人是去了哪里啊!”
“呃...这个嘛!”银翠有些为难:“我不能说,大人查的是要案,我不能透露。”
“我也不想问,可是你们家大人是将我当做嫌犯的,所以我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嗓音低了下去,“我无亲无故,被人随便扣个杀人犯的罪名,想必也无处喊冤吧!”
她低下头,饱满的额头留白很多,她垂下眼眸。
银翠连忙摆手摇头,“怎会如此,我家大人那是为了保护你。”
“你说他是为了保护我?”沈梵音偏头,“是吗?”
银翠看她像是不信的样子,立即开口表示道:“当然了,若大人真是怀疑你,怎会将你带来后院,而不是打入大牢呢?”
“那倒也是。”
沈梵音将她递来的红色口脂推了回去,指了指桃粉色的口脂:“红的艳了些,用这个吧,显得清丽,又不浓厚。”
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方才还在说自己梳头呢,她拿来口脂,怎么自己还……还挑起颜色了?
正思考着,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后便传来了一道女声。
“银翠姑娘,大夫来了。”
银翠放下口脂:“大夫来了,我去把人叫来。”
“嗯。”
沈梵音点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大夫给她把脉,面露沉重,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惹得银翠的心绪是乱如麻:“大夫,她如何了?”
“这位姑娘的伤极重,受的还是剑伤,且失血过多,这样吧,你随我去抓药。”
银翠拧眉:“好。”
大夫瞧了她一眼,叹气道:“这一个小姑娘身上,怎么会有剑伤呢?”
银翠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受的伤如此之重,银翠替她将被子掖好:“沈姑娘,我随大夫去抓药,你睡醒了,我也就回来了。”
“嗯。”沈梵音疲惫的点头,笑里几分苦涩,“麻烦你了银翠,我等你回来。”
伤口郎中给她上了药,银翠一同大夫去了医馆,沈梵音困意来袭,入了梦乡。
人一走,满室只剩下细不可闻的酣睡声。
一个高大消瘦的少年从暗处走出,他止步于屏风前,少年仔细看了眼床幔里的人,确定她睡着了,便从窗户出去了。
他一路看了眼四下无人的院子,转身飞上了房顶,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
翻身进了小院,看到还有其他人,他闪身到了后巷,从正门进了书斋。
“白澍?”
着墨色官袍的秦南手握竹简,看到出现的少年习以为然,将茶杯放下∶“白澍又是从屋顶下来的。”
白澍摸了摸鼻尖,那双狭长的墨色眸子锁定了主位上的男人。
白澍低头侧眸垂下,见秦南正低头品茶,丝毫没有起身回避的兆头。
白澍欲言又止,抬头又朝主子看去。
顾承昀视线扫过秦南,见人怡然自得的品茶,他自然也没将人赶走的理由,只是看向白澍,眼波无痕:“有话直说。”